可此刻除了林信,季朝雲離陸琮也近,聽到這話,心覺陸琮學問不如人也就算了,心思還齷齪,這種人怎麼也配來升山的?那臉上竟比林墨還氣,反手便揪住他衣襟:「你說什麼?」
陸琮也正在氣頭上,揮開他的手怒道:「季朝雲,你想幹什麼?!」
此時邾伯堯在旁,也道:「陸琮,不要胡說!」
這裡不管是誰,都聽過季思明和南芝說的,塾堂內自有孟蘭因所設陣法,根本不可能任人暗中作弊使壞;又令眾人最好不要自作聰明,以為自己出身名門大家,學了幾年淺薄道法,便可以避人耳目;藏了作弊心思的,被抓到一個就攆一個,沒什麼情面可講。
林信看他們爭執,卻是一臉冷漠。他對季朝雲嘲道:「陸琮說什麼了?不就是一句普通閒話,一個個這樣大驚小怪!怎麼,季朝雲你想打架是不是?我勸你想想清楚!」
季平風忙上前去拉了季朝雲,花勤芳也把陸琮拉開,勸道:「別說了,」又對季朝雲道:「算了吧朝雲,咱們都是同修,何必這樣!」
灩十一看在眼裡,本想說些什麼,最後卻只是將林墨的袖子輕輕一拉。
林墨看她。
灩十一伸出手去,拉了他的手就走,聲音雖輕,卻很堅定。她道:「走吧,不是還要收拾回家的東西嗎?」明日就會有家裡人來接了,今天怎麼都要將東西收拾好。
季平風也道:「對對對,快去!」
林墨便看季平風和季朝雲一眼,點點頭,真的和灩十一走了;季平風也忙把季朝雲死死拖住,轉身離開。
其餘人見不好,大多也都走開了;花勤芳這才對陸琮道:「唉,我說你也真是!怎麼張口就來,說人家林墨作弊?」沒憑沒據,當著大家的面說這話有什麼意思:「咱們下次努力考好些不就是了!」
林墨聰明外露,天資過人,連他花勤芳都能看得出來;再說了,這考試可不還有些許運氣之類的事情,哪裡有平日沒得過第一,大考人家就不能得第一的道理,這陸琮也是嫉妒得太難看了些!
然而此刻陸琮心內羞惱,哪裡聽得進花勤芳這些話?他和林信交好,背地裡聽林信也這麼罵過林墨一回;他們陸家的規矩,也正是嫡庶有別,自然不覺得這麼說話有錯。
今日也是一時嘴快才說出口來,卻和他季朝雲有什麼相干?真如人家林信所言,裝模作樣的季家人,專愛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還有一件,虧得他們二人家中親厚,此刻花勤芳不幫他也就算了,竟是幫那小雜種說話?陸琮越想越氣,怒向花勤芳道:「下次什麼下次?我不來了!」
這晉臨孟氏的升山問學,在陸琮看來,真是沒意思極了。
確實,他本人並不是那陸氏最出眾的子弟,但也算不得有多差吧?在這裡,學所謂的六藝也就罷了,那位孟蘭因所教授的道法,真的是雲裡霧裡的;他們陸氏刀法冠絕天下,故而道法也是動靜兼修,八仙府中其他幾家也大多如此;可這位孟蘭因的道法,雖是玄奇,卻講究一個靜字;但這靜中,偏又多機鋒,正經話還沒說上兩句,倒先把他問暈了。
他陸琮那家裡,雖屬陸氏仙府一脈分支,但在虞城內,乃至天下仙門中,也算得是大家。他本人是家中長子,金尊玉貴地長到現在,半點委屈都不曾受過,身邊眾人嘴上說的,也都是些誇讚奉承之語。
之前知道他要來晉臨孟氏升山,誰不道些好聽的話?真讓他覺得前路光明,更加自尊自大起來。
誰知道來到這裡,才叫他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別的人,比如什麼灩十一、林信、季家兄弟等,比他優秀些也就罷了,怎麼竟還被個安寧林氏仙府庶出的林墨爬在了頭上?真是不可思議!換了是在他們陸氏,這個林墨,別說是來升山了,在那家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