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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父親去世,而如傀儡一般,被推上皇位的太子,此時還處於失神狀態。
但是來自靖國天下各處的奏摺,已經堆滿了桌案。
那些基本上都是各地藩王發來的,表面上是請示天子,是否可以入京‘盡孝’,悼念亡君。
實際上,根本就只是一則通知。他們根本不需要天子的許可,相約而來,本就有叵測之心。
咯吱一聲。
大殿的門被推開了。
一個留著老鼠胡的中年男子,轉動著眼珠子,從殿外踱著碎步,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
微微抬頭,小聲的叫了幾聲:“陛下!陛下!”
已經登基為帝的周曦,茫然的回過頭來,他此時依舊處於一種不真實的感觸中。
身著龍袍,坐著龍椅,周圍都是原本熟悉的一切。
所以,他甚至只是以為,那寵愛他的父親,僅僅只是去宮外巡遊,留他在宮中監國。
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還在意識之外徘徊,並未滲透入心底。
“陛下!大喜啊!如今各地藩王入京,陛下何不在春雨閣設宴,將藩王們一網打盡,然後再推行推恩令。令得各路諸侯紛亂四起,到那時···陛下只需率天子之師,輕易便可將疆土收回,成為靖國的中興之主,名傳千古。”中年急迫的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
此人原本只是太子府的一個普通謀士,隨著太子登基,也在朝中獲得了一定的重用。
當然,有著封林晩壓制,權力有限。
只不過,這世上有自知之明的人,向來只是少數。
大多數人,都喜歡自視過高。
顯然在許多原本太子府的故人眼中,封林晩這個禿賊,就是嫉賢妒能。不僅搶奪了新君對他們的恩寵,更是阻礙了他們上升的途徑。
如今各地藩王紛紛要入京,便讓這些被封林晩壓制的傢伙看到了希望。
買通了殿外守衛的太監,乘著封林晩不在,派遣一人,前來‘獻計’。
新君周曦木然的看著中年,下意識的說了一句:“此事···孤還當請教父皇,再做決斷。”
老鼠胡的中年一愣,下意識的回了一嘴:“陛下!先帝已經薨了半月有餘了!”
周曦就像是被刺激了一般,猛然從龍椅上蹦起來,一腳踹在老鼠胡中年的胸口。
“胡說八道!父皇身體健碩安康,怎會薨了?”
老鼠胡中年被一腳窩心,難受至極,也不知腦子裡那根弦不對勁,居然還狡辯道:“陛下!陛下!先帝確實是薨了!前些時日,不正是陛下您,親自送入西山帝陵的麼?”
周曦如遭雷擊。
原本被刻意忽視的一幕幕,忽然快速的在眼前閃爍。
猛然間,一陣頭暈眼花,整個人眼前一黑,便退坐在椅子上。
下一刻,整個人都暴虐起來。
拿起桌上的硯臺,猶如發了瘋一般,朝著那個老鼠胡中年撲去。
啪啪啪!
硯臺連砸,砸的老鼠胡中年滿頭是血。
血漿濺的周曦滿臉滿手都是,他卻毫不在乎,只要將心中的那股陰鬱、悲憤、痛苦發洩出來。
直到老鼠胡中年的屍體,徹底停止了抽搐,周曦方才茫然的方向手中已然碎裂的硯臺,痛苦的看著四周。
曾記得,父親曾經與他在這原本莊嚴、權威的大殿之中,玩鬧嬉戲的景象。
也曾記得,父親將他抱在懷裡,教他如何批閱奏章。
更記得,有一年冬天,他提著一盒糕點來看連夜工作的父親時,父親臉上的欣慰和泛紅的眼眶。
淚水···突然潸然淚下。
那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