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農舍裡就只有農婦和農婦斷了腿的老爹,縫傷口這種事,他們根本不會,謝嶼一看起來就像個公子爺,雖然他已經儘量減低他公子爺的存在感,但是顯然並沒有什麼作用。
蘇飛鴻是個怕疼的,言久覺得還是得自己上。
不過既然謝嶼主動攬下了這活,言久自然樂見其成,她將準備好的針線和油燈放在旁邊黑漆的櫃子上,說道:&ldo;我出去了,有事叫我。&rdo;
謝嶼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
言久走得毫無壓力,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很快,屋內傳來撕心裂肺的尖叫聲,那沉痛的叫喊聲跟殺豬似的,簡直震耳欲聾,緊接著就是蘇飛鴻的吼叫聲:&ldo;言久,你是不是想弄死我?&rdo;
站在屋簷下的言久穿著一身麻布衣衫,是她從這農婦的手裡買來的,她彎腰撿起一根木頭放進熊熊燃燒的大火堆裡,回答:&ldo;你是個男人,這點痛叫什麼叫?&rdo;
&ldo;就是!&rdo;為了防止縫針時蘇飛鴻亂動而給將他的四肢牢牢綁在床上的謝嶼毫無心裡壓力地接話道,&ldo;一個大老爺們兒,還不如一個女人。&rdo;
這句話簡直戳中了蘇飛鴻心裡的痛。
他雖然是蜀山弟子,但是也走南闖北很多次了,見過的人比言久吃過的鹽還多,竟然沒看明白言久竟然是個女人!!!
從閻王殿爬回來的蘇飛鴻感覺自己現在被放在油鍋裡燒,身體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無不叫囂著疼痛,他痛得大汗淋漓,恨不得將身邊這給他縫針的男人一腳踹了。
&ldo;阿久,你從哪兒找來的郎中,他想弄死我!&rdo;蘇飛鴻鬼哭狼嚎。
謝嶼懶得聽,隨手拿了張帕子團成團,塞進蘇飛鴻正好張開的嘴巴里,堵住他的話。
言久撿起一旁的柴火繼續給灶臺里加柴,懶得理會。
縫傷口是個細緻活,謝嶼以前雖然沒怎麼做過,但是做得還頗得心應手,他覺得自己簡直是個全面發展的天才,這個世界上他除了不能生孩子,大約沒什麼是不能做的。
蘇飛鴻在痛得死去活來間暈了過去,謝嶼毫無壓力地縫完他身上所有的傷口,然後扒了他的衣服將他被汗水、雨水、血液和泥濘弄得髒汙不堪的身體擦拭乾淨,又給他穿上衣服,這才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他覺得伺候人這個活,不是個好活,幹起來是真心地累人。
最重要的是,身為伺候人的那個,大多數還得隨時看自己主子的臉色。
謝嶼抽了堵在蘇飛鴻嘴裡的帕子,邁著大長腿出去了。
言久此時就坐在火堆邊,暖洋洋的火將她的小臉映照得通紅通紅的,像是無意間施了脂粉,煞是好看,她的眼裡倒映著火光,那簇火苗好像就燃燒在他的心底。
&ldo;你也是趁亂逃出來的?&rdo;言久抬頭問他。
謝嶼點頭:&ldo;大楚士兵攻進城內,城內的百姓四散逃竄,我擔心鬼訴追殺你,你又不是鬼訴的對手,所以追上來看看,還好你沒事。&rdo;
言久&ldo;哦&rdo;一聲,繼續給灶裡添柴。
謝嶼發現,她不是愛說話的人,很多時候她都是安靜的,除非有人找她說話,否則她其實很難主動開口和別人聊些什麼。
她安靜起來的時候,完全就像深閨宅院裡的千金大小姐,斯文而秀麗。
&ldo;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rdo;謝嶼問。
&ldo;回去找師父,交差。&rdo;言久言簡意賅。
這姑娘的心思還真是簡單,想說的和想做的都只是那麼一兩件事,再沒有別的,謝嶼追問道:&ldo;你打算怎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