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最後一層白布快要解開的時候,謝嶼忽然抬頭,漆黑的眼睛凝著言久的眼眸道:&ldo;你身上刀傷太過慘烈,我覺得你還是不要看比較好。&rdo;
言久:&ldo;可我睜著眼睛呢。&rdo;
謝嶼:&ldo;你把眼睛閉上。&rdo;
言久這次倒是聽話得很,乖乖地閉上眼睛,謝嶼低聲道:&ldo;不許偷看。&rdo;
言久:&ldo;……&rdo;
當最後一層白布被謝嶼扯開,一股涼氣襲來,言久冷不伶仃地打了個寒顫,她把眼睛閉得死死的,堅決不睜開,好像如此能減緩她與謝嶼之間的尷尬似的。
謝嶼在熱水桶裡擰乾帕子,然後一點一點將言久身上的汗液和血跡擦去,那觸目驚心的傷口看得他內心旖旎全無,只剩下滿滿的心疼。
這麼一副遍體鱗傷的身體擺在眼前,哪踏馬還有心思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他只想快點給她換好藥、給她穿上乾淨的衣服讓她躺床上去好好睡一覺,等醒來就有香噴噴的野雞、野兔可以吃,還有鮮魚湯可以喝。
謝嶼怕她著涼,動作是真的快,然後他發現這姑娘是真的敏感。
他無論摸哪兒她都能顫一下,尤其當他已經將她上身的傷口塗好藥將手搭在她腰間的褲腰上時顫得更是厲害,抖得跟篩糠似的,謝嶼生怕她到了這個關頭聲稱要自己來,所以立刻就褪下了她的褲子,不給她半點拒絕的時間。
言久:&ldo;……&rdo;
她覺得謝嶼這廝有故意的嫌疑。
謝嶼照著解白布、清洗傷口、上藥再清洗然後給她穿乾淨衣物的步驟動作麻溜幹完,言久才終於將眼睛虛開一條縫兒,瞅他。
然後他就看到謝嶼滿腦門的汗,正順著他的臉頰往下滴落,無聲無息的。
言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根伸筋抽了,忽然伸手用袖子幫他輕輕拭去額頭上細細密密的汗,謝嶼渾身一震。
言久亦是一僵。
早已消失的尷尬再次將兩人無聲籠罩,這次率先打破沉默的卻是言久,她低聲問:&ldo;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啊?&rdo;
這踏馬不是廢話嗎?
謝嶼挑挑眉,送給言久兩個字:&ldo;你猜。&rdo;
言久:&ldo;……&rdo;
她沉了沉眉,一副不打算再跟謝嶼好好說話的樣子,揮揮手,擺著愛卿可以跪安的架勢,對謝嶼道:&ldo;我睡會兒,你先出去忙吧。&rdo;
謝嶼:&ldo;……&rdo;
出去就出去,誰稀罕在這裡?
他提著捅,將從言久身上扒拉下來的髒衣服一股腦地丟進桶裡,準備拿出去洗,結果走到門口的時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又厚著臉皮轉了回來,此時言久剛好走到床邊,謝嶼秉著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的精神,主動扶著言久的手臂。
言久不客氣地借力坐上床,謝嶼害怕這姑娘下手沒個輕重,把好不容易剛剛長好那麼一點的傷口再給崩開了,趕忙輕輕託著她的後背,讓言久慢慢躺下來。
言久身體極累,躺下來沒一會兒就睡沉了,跟豬似的。
謝嶼在外面倒騰吃食,他東翻西找,好不容易在廚房的旮旯裡找到些鍋碗瓢盆,洗乾淨了一應派上用場,廚房離言久睡的地方有些遠,他就在屋簷下生火搭灶,方便聽言久的動靜,堂堂一個大楚七皇子,生生把自己給活成了原始人。
他搭了兩個灶臺,一個熬藥,一個煮湯,他用魚熬了一大鍋魚湯,野雞做成了叫花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