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和古木陽的這一戰,你重傷古木陽,雖然打贏了,但是完全掏空了你自己的身體,你在床上躺了那麼久,一時半會兒使不上力是正常的,別著急,慢慢來。&rdo;謝嶼安撫道。
言久如今對謝嶼有種莫名的信任,對他的話絲毫沒有懷疑,在謝嶼的攙扶下試著動了動自己的腿,發現自己的雙腿還是有知覺的,就不緊不慢地又往前走了一步。
勉強還算站得住。
她朝謝嶼微微笑道:&ldo;多謝。&rdo;
&ldo;誰要你的謝!&rdo;謝嶼小聲嘀咕了句。
然而,言久耳力極好,別說是謝嶼的小聲嘀咕聲,就是他的心跳聲她都能聽見,她的目光落在他的心臟處,發覺謝嶼的心跳微微快了那麼些許。
她掙開謝嶼的手,試著自己走,雙腿倒是不覺得疼,就是不太使得上力氣,像兩根棉花筒似的,她沒有就此放棄,慢慢地邁出細小的一步,而後再挪動另一條腿。
謝嶼站在她旁邊,時刻準備突然伸手撈她一把。
言久艱難地走完一小步,回頭問:&ldo;不要我的謝,那你要什麼?&rdo;
謝嶼朝前邁出一小步,挑了挑眉毛,眼睛望著頭頂的天花板,半晌沒接話。
言久不知道他哪根神筋又在作怪,閒聊的時候竟然還能聊出他那一身傲嬌的脾氣,她繼續試著往前走了兩步,腦中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眼裡閃過詭異的光彩,以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轉頭望向謝嶼,似是而非地問:&ldo;難道是想讓我以身相許?&rdo;
謝嶼終於捨得回頭看她,他一低頭就迎上言久或詭異或懷疑或驚詫的目光,心裡頭那股傲嬌勁兒便又上來了,挑著眉毛,裂開嘴笑道:&ldo;誰稀罕你?&rdo;
言久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她接著往前走,這次竟然連著走了好幾步,再開口時便有幾分自說自話的意思。
&ldo;你是大楚皇子,我是大梁公主,就我們倆的身份而言,就隔著數不盡的大江大河和望不過的高山險峰。等大梁亡了國,我就是亡國公主,而你是天下大統一的皇子,我若是有蜀山相護,興許還能勉強尋得一份自由,你則不同了,你身份尊貴又才貌雙全,乃是朝廷大用之才,天下萬民都等著你拯救呢,你的婚事也不可能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rdo;
言久很少如此囉裡囉嗦地長篇大論,說這席話讓她頗費了些力氣,說完後她就站在原地喘息了片刻,小心地扭了扭自己的腳。
她忽然無聲地嘆了口氣,有些事若是沒有擺在明面上來,他們便都可以裝傻,但若是一旦暴露在了太陽底下,再繼續裝傻就顯得矯情。
還好謝嶼給了她繼續裝傻的機會,她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實在無心兒女私情。
她看似自言自語,但謝嶼何等精明,怎會不知道她就是專程說給自己聽的,他現在才知道,原來在言久眼中,他們之間存在著這麼多的不可能。
當下大亂已起,他們的肩上都扛著使命,就算說得天花亂墜,也比不上他撥開重重荊棘,往她面前再邁一步。
謝嶼忽地拉住言久的手,男子掌心灼熱的溫度傳到言久微涼的面板上,他問:&ldo;阿久,對你而言,我算什麼?&rdo;
朋友?知己?同門?
言久一本正經地回答:&ldo;你若身處險境,我必豁出性命相救,僅此而已。&rdo;
語氣竟是前所未有的誠懇。
謝嶼一愣。
言久再度掙開他的手,在謝嶼的愣怔間,她走到桌邊,將幽冥劍拿在手裡,徐徐拔出長劍,幽冥劍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華,閃了一下她的眼睛。
她想起周以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