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一離開言久和謝嶼的視線,死就是他唯一的下場。
言久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無所謂道:&ldo;隨便你。&rdo;
&ldo;不行!&rdo;鳳千陵立刻反駁道,&ldo;堂姐,我可是你血脈相連的弟弟,你明知道外面到處都是要殺我的人,怎麼能忍心將我丟入狼窩呢,我會死得骨頭渣子都不剩的。&rdo;
言久一顆瓜子砸在鳳千陵的腦袋上,那帶著內勁的瓜子險些陷進鳳千陵的皮肉,她道:&ldo;誰他媽是你堂姐,你再跟我提堂姐兩個字,我削了你!&rdo;
鳳千陵委屈巴巴:&ldo;上一輩的恩怨,跟我又沒有多大的關係,為什麼要我來背負?&rdo;
言久起身,走過去,揚手。
&ldo;啪‐‐&rdo;
這一巴掌打得鳳千陵頭暈眼花,言久陰沉沉道:&ldo;你父親殺了我父親、母親和哥哥才讓你坐上太子之位,太子之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享受了這份尊榮,享受了榮華富貴和萬人叩拜,難道沒想過終有一日你會為此付出相應的代價?&rdo;
鳳千陵長這麼大還沒被人打過臉,言久先是招呼都不打地捅了他一刀,如今又招呼都不打地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一種屈辱的感覺逐漸從他的心底冒出來。
他咬著牙,言久帶給他的屈辱讓他恨不得掙脫了牢籠,跟她拼個你死我活,他反駁道:&ldo;又不是我願意當這個太子的?當年內亂的時候我才幾歲?我能決定什麼?你怪天怪地,怎麼不怪你父皇為什麼沒有守好他的江山?&rdo;
言久又一巴掌揮他臉上,鳳千陵的身體整個兒跟著顫了顫,她道:&ldo;皇爺爺子嗣單薄,統共就兩個孩子,我父皇乃是兄長,待鳳名城如同胞兄弟,從未對他設防,這才讓他有機可乘,怎麼我父皇宅心仁厚也是錯?&rdo;
鳳千陵在暈頭轉向中沖言久怒吼:&ldo;身為帝王,沒有防備他人造反,光是知道宅心仁厚有什麼用?到頭來他的宅心仁厚害了全家,也是怪他自己!&rdo;
言久身形晃了晃,忽地僵住了。
這話並非鳳千陵自己所言,而是他母后偶然提起,他無疑間便記住了,沒想到今日和言久爭執,這句話不禁然地就脫口而出了。
謝嶼走到言久身後,扶著她的肩將言久帶到座椅上坐下,言久像個木偶似的任他所為,那雙丹鳳眼的目光甚是呆滯,謝嶼輕輕地嘆了口氣。
&ldo;你說得沒錯,&rdo;言久忽然低聲道,&ldo;都怪他宅心仁厚,他是個好父親,卻不是個好皇帝,信誰不好,偏要相信那些個亂臣賊子。&rdo;
鳳千陵:&ldo;……&rdo;
言久嘴裡的&ldo;亂臣賊子&rdo;就是指他的父皇和幫他父皇登上皇位的威北將軍。
謝嶼安撫道:&ldo;宅心仁厚總比心狠手辣要好,況且,你父皇相信的乃是他的親弟弟,又不是旁人,倘若他連自己的親弟弟都不能相信,這世上他還能相信誰呢?阿久,你父皇不是輸在宅心仁厚,而是輸在信錯了人,一個帝王,倘若沒有仁德之心,如何為百姓謀福祉?&rdo;
言久望著他,呆滯的目光逐漸清亮起來,像黝黑的深潭裡忽然照進了陽光。
謝嶼看著鳳千陵露出笑容,不知為何,他那笑容只讓鳳千陵覺得毛骨悚然,他聽謝嶼說道:&ldo;一個人想要謀反,不反思自己貪慕權位,卻責怪當權者宅心仁厚,真是聞所未聞。建文帝在時大梁尚且還有盛景,落到鳳名城手上,卻變成了如今這副凋敝的樣子,你身為鳳名城的兒子,竟絲毫不覺得臉上無光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