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渴望有人至死都暴烈地愛我, 明白愛和死一樣強大,並且永遠地扶持我。我渴望有人毀滅我, 也被我毀滅。——珍妮特·溫特森《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
洛今問出這個問題時字字發自真心, 不是她多想,她是真的希望江盡月能認清、能放棄。
那天晚上為什麼會落下那個吻,洛今暫且不明白, 不過大多數問題都可以歸咎於酒醉和年少賭氣。
但任誰炙熱的暗戀了另一個人大幾年, 主動問出過你是不是喜歡我,得到了否定的答覆後, 這人再對你展開攻勢, 你都會覺得有問題。
洛今脾氣是真的好, 好到幾乎任人拿捏。
她從來沒想過為什麼會兇江盡月, 也曾在最開始的時候用敷衍搪塞的方法拒絕他的表白。
後來發現江盡月開始抽菸喝酒, 才惱火的攤派給他手帳本, 再次逼他放棄。
那年十一假期之後江盡月沒有再提過喜歡什麼,他們開始恢復了常態,上課複習, 時光推著到高考結束, 洛今覺得江盡月放棄了, 偏他又再提及。
開始忽然跑去奶奶家誠然有部分原因是躲江盡月的, 可近視鐳射手術是洛今真的想要做, 百利無一害的事情。
直到江盡月追去鄰市, 洛今終於認識到, 有的事你不好好的攤開來真的解決掉,就如附骨之蛆。
普通人表白失敗,痛哭輾轉過幾個深夜, 再不濟不見面上三兩個春秋, 總是能淡忘掉的。
人世太忙,需要操心考慮的事情太多,沒有誰能夠一直惦念著拒絕過自己的人太長、太長的時間。
可這樣最不傷人的方法並不適用於洛今和江盡月之間。
他們實在太熟絡,不同於其他的青梅竹馬,洛今推開自己家門,抬頭就可能看到正準備出門的江盡月。
哪怕她不出門,媽媽也會喊江盡月來家裡吃晚飯,這是真的避無可避。
總不能和媽媽講,“江盡月想泡你女兒,你管管他,別讓他來家裡吃飯了。”
江盡月長多大,就跟洛今家吃過久的晚飯,他們互相認對方的家長乾爹、乾媽。
兩家的長輩都把他們當自己的孩子對待,不能、更不想鬧到大人們面前,令他們為難。
洛今整個假期沒見到過江盡月幾次面,她不算刻意再躲,單純的和應長樂出去結伴旅遊了,旅程結束又跑到喬卿久的劇組去探班住了段日子。
再見面已是快開學,旅途愉快、劇組長見識,卻到底不比家裡高床軟枕的舒服,洛今瘦下來不少,她上稱看到四開頭的時沒有想象中喜悅,單純的驚訝了下自己原來還有瘦下一百斤的時候呢。
洛今個子不高,徘徊在一米五九和一米六之間,全看量身高的阿姨多不多按下點兒。
中學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她的目標都是瘦到九十斤,這樣的目標在不知不覺中快要達到,沒有喜極而泣的場面,洛今反覆確認了兩次,翻開手帳本寥寥記錄下幾個字,只此而已。
成長的代價是曾想要的東西,再不太在乎後得到了,不會再快樂。
體重如此、江盡月大抵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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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開學總是忙忙碌碌的,寢室的裝修、軍訓、社團的招新。
應長樂跑來陪著洛今忙前忙後,經常在沒課的午後捧著個冰西瓜坐在看臺上看洛今軍訓,她一個人看不夠,總要錄上幾段影片發給喬卿久,美其名曰,“今今本日軍姿大賞。”
洛今和江盡月都報考了北大,不過洛今是法語專業,二外選了日語,江盡月則讀北大光華管理學院,兩院相隔甚遠。
能考上北大的多半是各省各市的佼佼者,誰還不是考過第一第二的角色了?學業水平之高在北大里並不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