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自己那一刀怎麼沒有刺下去,也許是因為那個男人馬上就要死了,也許是因為他笑的很爽朗,很開心。
她死後,又將為這個世界留下什麼呢?
她此時沒有在意。
視線轉向不遠處,之前勸說王哥收手的柯彥已經走遠,她看著疾馳而去的跑車,想了想要不要去追,然後因為覺得不一定追得上而放棄了。真實原因並不是追不上,她轉頭看了眼正將刀從一個人身體裡抽出來的醉,安心想道,既然那個人能離開,便表示醉願意讓他離開。
小醉的決定,她不干涉也不質疑。
對方的人數不算上,除去逃跑的還有十二人,此時在宛若收割的戰鬥中,已經有七具屍體倒地,除去一個跪在地上等死的領頭人,便只有半數不到了。
此時戰局,終於陷入了膠著。
此時剩下的四名異能者,都是清一色的五階異能者,平常他們任何一人,都能輕鬆碾壓一群低於自己的異能者了,但此時四人聯手,面對百里醉一人都顯得有些吃力,因為還有一個百里漠在暗處伺機動手。
而無數事實表明,百里漠一經出手便一定有人死去。
不是所有人都是王哥。
王哥也將死去。
面對倒了一地的同伴屍首,面對幾乎沒有受傷的百里醉兩人,幾名震撼卻不害怕。逐漸穩定下來的戰局告訴他們,雖然他們殺不死對方,對方也殺不死他們任何一人。
而他們有信心殺死對方,雖然任務中說明的是帶回百里醉,但管他的,生死麵前,一切靠邊。
一場戰鬥,比力量比技巧比反應,但當這些都不足以左右戰局的時候,最後能作出決定的,便是身體。
人和野獸的一個共同點是,會累。走路會累跑步會累拎水會累就連坐著,精神上也會感到疲累。
而戰局僵持到最後,看的便是誰先累。無論是精神上的還是上的,只要是累,便是破綻,便是輸。
而此時最簡單的演算法,便是人頭。誰的人數多,誰就贏面大。
雖然都處於高強度的體力消耗和精神損耗中,但他們這方四個人,配合中總有空隙讓他們休息,雖然那空隙很短,雖然每人能分到的空隙更短,但那終究是休息。
能休息,疲累便會來得更慢一些,便能有力氣面對更大的消耗,那麼誰先倒下,可想而知。
但現實從不與推演完全相同,同一個棋盤同一個殘局不同的人來下,便有千種變化。他們的悲哀便在於,下棋時遇上了完全不在一個高度的對手,那麼殘局也很容易被破解。
百里醉破這局的手法,很簡單,只是因為她的身體素質更強。
從小鍛鍊不斷追求自身極限的人和末世之後匆忙覺醒了異能的人的身體終究是不同的,雖然或多或少,身體都會被異能所改造得更好,但正因為是突然而來的餡餅,人們在接受的同時也不會真正理解這個餡餅的滋味。
給三歲小孩一把威力巨大能穿牆刺鐵的槍,他也發揮不出槍的原本威力,甚至會有自傷的危險。
異能者雖然不會被這種好處傷到,但他們只會接受而不能完全駕馭不是嗎?
當百里醉持刀站在他們的面前,虛弱卻始終沒有倒下時,他們先倒下了,雙手早已酸的不能發出火球雷電,眼前也模糊一片,雖然強撐著要繼續但身體已經罷工了。
百里醉以刀插地,雙腿微顫背脊卻依舊筆直,她緩緩抬起手來,緩緩擦去額前的汗珠,輕蔑看向再也拿不起武器的人們,微諷道:「你們有人在末世前認真發掘過自身嗎?有在末世後認真調查敵人嗎?你們懂得怎樣將自身的力量都激發出來嗎?你們又懂自己的極限和讓自己徘徊在極限的方式是什麼嗎?」
隨著她的話中諷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