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文山快步出了院子……抬眼一瞧,昏黃的路燈下,司機已經把杜一瑤安置進車裡,正準備關車門呢。
他低吼了一聲,“等一等。”
順勢大步跨到車邊,伸出一隻胳膊,把門攔住了,“別走!”
杜一瑤也沉得住氣,穩穩的坐在車廂裡,壓根兒就沒動。
司機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站在那兒一愣神的功夫,楚雲松已經小跑著追了出來,到了車前,直接把那個黑色的箱子往車廂裡一塞,“拿回去!”
丁文山自然而然的往後一退,站到了暗影裡。
杜一瑤這才探出了頭,圓滑而客氣的一笑,“楚副廳長,不好意思,我的腿上有傷,就不下車了!這個箱子呢,原本只是我的一點小意思,既然你嫌棄……”
楚雲松沒等她把話說完……
冷冷的一哼,“杜董事長,你以為我沒見過錢嗎?如果我想掙美金?當初,就會留在美國開公司了,如果真那樣,我的成績一定會勝你百倍!可我選擇了回國,為自己的信念而工作!我希望你也一樣!做建築?搞設計?就要以作品說話!少扯這些亂七八糟的!”
楚雲松雖然看起來文質彬彬的,猶如一個謙謙君子,可他發起脾氣來,確實也挺剛硬,說話也毫不留餘地,“如果你再敢做這些行賄受賄的事情,我直接就取消你競標的資格。”
話畢……
壓根就沒給杜一瑤爭辯回嘴的機會,“啪”的一聲,直接就摔上了車門。
杜一瑤身子雖然沒動,卻下意識的眨了下眼睛,也被對方這股“剛正不阿”的氣勢震懾住了。
楚雲松也沒多廢話,拉著丁文山直接就回了院,隨手把門也關上了。
丁文山是聰明人……
只從這隻言片語裡,也聽出了個大概……他不方便評論對方的工作,只能呵呵的一笑,囫圇的把話題岔過去了,“算了,雲松,別較真兒!你的身體才剛好,不能生氣!來!咱倆那盤象棋還沒下完呢,接著來!”
扯著楚雲生的胳膊,直接把他帶到了簷下,往椅子裡一摁,低頭又倒了杯茶,塞進了他的手裡,“你也沒比我小几歲,早就過了不惑之年,這世上什麼事兒都有,什麼人都有,咱管不了那麼多,也用不著教他們怎麼做人,只要我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
坐進椅子裡,抬頭瞧著他,“哎,剛才我拱卒了!該你了。”
楚雲松面對好友,心情漸漸平靜。
瞄了一眼棋局,“啊?我怎麼丟個馬呢?”
丁文山明知故問,“什麼馬呀?”
“我要將軍的馬呀!早就過河了,臥在你的炮下!”
“我沒看見,哪兒有這回事!”
楚雲松不服,站起身,要翻丁文山的兜,“你是不是藏我馬了?藏哪兒了?快給我!”
“沒有的事兒!你別冤枉人!”
“……”
兩個人在院子裡“撕扯”開了。
院中原本的沉靜和孤寂,被清亮的笑語取代……歡聲在夜色中蔓延。
他們在這邊似乎忘了剛才的小插曲……
而杜一瑤呢?
卻往心裡去了!
坐在車裡默想……剛才一看楚雲松的態度,賄賂肯定是不行了,再一聽人家說話的意思,如果不改進設計方案,恐怕連競標的機會也沒了。
她是生意人,有利當然要圖,定好的目標也絕對不能改……這次機場的承建與否,直接關乎公司今後能否進入大陸市場。
她相當重視了。
微一沉吟……
已經有了自己的應對。
再回到病房的時候,換掉了西服,坐在沙發裡,好整以暇的瞧著丁紅豆,“我有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