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爺!三少爺!您慢點,我腿短跟不上吶!」小廝在後面氣喘吁吁地喊。
白見思止步,停下來等他,滿面怒容地問:「今幾月幾日?」
小廝觀察他臉色,喉結鼓動,嚥下口水,心想三少爺莫不是天天在茶樓喝多了水,嗆進腦子裡面,幾月幾日這個問題每天要問不下十遍。他不敢表現出任何抱怨,強笑道:「十月十八。」
白見思聽罷,狠狠一甩衣袖,不解氣地疾步走向金珍酒樓,命人拿來紙和金果酸水,提筆一秒不歇地寫了一個時辰。
寫完桌上摞了厚厚一沓紙,厚度堪比一本民間雜書,分批裝,七個信封都裝不下,分了大概十個信封才勉強容納。
用繩子系藥包似的捆好,白見思打點驛站的人給蘇冰寄去,務必用最快的速度。
這次,他非要撕破臉刨根問底,不再寫那種委婉措辭,直接逼問妻主是不是和那李固好上,要是他們真好上,他就提劍北上,拆了這對不要臉、把床底歡愛傳得天下皆知的狗男女!
得了上百兩銀子,驛站的信使盡職盡責,連夜兼程,在十月廿二這天早上,將這捆信送到蘇冰手中。
昨日傍晚安穩度過災難,無須再懼怕北玄國奪財害民,三萬人馬整齊有序,踏上官道,準備回京稟報戰事、論功行賞。
蘇冰和來時一樣,享有坐馬車的權利。聽到有人喊她,抬手掀開簾子,馬車旁一名女人在追她的車,謙恭地捧著一摞東西道:「大人,有從京城寄來的信,信使不知道是誰,交給了李固校尉,校尉說落字『他』是您的,叫我給您送來。」
蘇冰驚訝地提拎起一坨信封,疑惑地看了看,隨即朝她道:「替我謝謝校尉連日來派人幫忙送信。」
而後她縮回馬車,將繩子解開,點燃蠟燭,邊烤邊看,看到第三張她眉頭緊鎖,懷疑李固搞錯了,這些信不該是她的,畢竟上面的一字一詞罵天咒地,大張撻伐,把收信的人說得沒良心至極。
蘇冰看完第三張,撿起信封,封面署字確實是「他」,她再仔細看紙上字跡,是白見思雋秀的字沒錯
蘇冰停頓須臾,心想這麼多信,不可能都是指責她的吧?於是全拆開,一封接一封地讀,讀到後面指尖顫抖,蠟燭快拿不穩。
後面倒不是指責,有質問,有埋怨,還將他在茶館聽的故事繪聲繪色地寫出來,叫蘇冰看了都忍不住羞恥。
阿思每天都聽些什麼奇奇怪怪的故事,她怎麼可能霸王硬上弓,怎麼可能和李固騎馬共歡愉,又怎麼可能做之前與做之後不洗澡。
邋遢!荒唐!離譜!
蘇冰連唾三聲,趁軍隊休息,找個地兒把紙全燒了,尋個人問:「什麼時候能到京城?」
「快了,蘇大人,十日差不離。」
第45章 第 45 章 起鬨
「十日」蘇冰糾結, 回信還是不回信。回吧,她解釋多次了,阿思就是不信;不回, 對方等個十天會不會生氣。
蘇冰沒轍,找到於欖,把心中被誤會之苦訴說出來。所謂旁觀者清,她想聽聽於姐的看法。
於欖單身這麼多年, 連男子手都沒拉過, 聽蘇冰說這些事羨慕極了, 心口不一地道:「男子都這般, 不理他們幾日, 冷靜後, 什麼怨氣都會消失。就像我和我娘吵架, 冷個幾日, 大家理智想想, 都有對錯。」
一個敢說,一個敢信。
蘇冰決定回京城再說,反正只比信使慢個三日。
倒不是晾著阿思, 而是她怕自己回了信,白見思也不信,除了說她和李固真的什麼也沒發生, 她什麼也沒做,她只娶他一人, 發誓下詛咒,還有什麼言語能表明心意?
最好的辦法是,拉上李固,到阿思跟前把事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