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你身份,李大將軍,說錯話本殿能讓你掉腦袋!」
罵蘇冰自己,她可以不在意,但如此指責李參蘭,她實在忍無可忍。
不是誰都能容下祁榮慈的暴躁,她和李參蘭有底牌在背後,何須這樣受氣。
「呵」蘇冰絲毫不忌憚地冷笑一聲,將腳下的碎片踢到祁榮慈腳邊,叱罵道:「我們在外帶兵打仗,保護的就是你們這些懦弱無能只會窩裡橫的東西!」
「大皇女要是不知道怎麼對付伏素祁榮凌,又有求於我,最好把氣焰壓低點。」
蘇冰罵完,肚子裡的氣順暢許多,尤其看到祁榮慈想罰她又沒辦法治罪的樣子。
「你!」祁榮慈指著她,蒼白乾瘦的手抖動不停,火氣漲到腹部,直衝腦袋,噗地吐出一口血來。
「來人啊,來人啊!」白相樂見此,將婢女叫進來服侍,插針見縫地斥責蘇冰:「蘇大人,大皇女身份尊貴,豈容你冒犯?」
蘇冰大睜著眼,疑惑不解地問:「我怎麼冒犯了?我有說什麼嗎?你們莫不是被國師藥出幻覺。」遂轉頭問李參蘭:「大將軍可有聽聞我剛才說話?」
李參蘭坐姿向來端正,五官該大的大,該濃的濃,堂堂正正的氣派叫任何人見之信服。她不動神色,以一種公正無私的口氣道:「蘇大人方才未開口說話,我耳朵意識都是清醒的。」
蘇冰回頭嗔白相樂一眼:「樞密使真會說笑。」
祁榮慈哇地在軟榻那邊又吐口血,張牙舞爪地朝她衝來,啊地嘶吼一聲,情緒失控。
她想掐死蘇冰,方站起身,眼前驀地一黑,身子酸軟,巨響咚地,昏倒在寢殿內,被那幾片踢過去的碎瓷劃傷臉,流出紫紅的鮮血。
白薇嚇得連柺杖都扔了,在婢女進來之前,吭哧把祁榮慈扶起來。
白相樂見狀,不怒反笑,走到蘇冰面前道:「蘇大人,把大皇女氣到嘔血昏迷,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蘇冰表情淡然,掛著令人意味深長的笑,抬頭問她:「大皇女昏迷不醒,豈不是更好,你說是不是?」
隨後,在婢女進來的那一秒,蘇冰撲向祁榮慈,和白薇一同把人扶起來:「翰林大人、樞密使大人,您二位說說看,大皇女怎的昏迷了?真奇怪啊!」
白相樂和白薇相視一眼,心思輾轉間,依舊咬著蘇冰不放:「還不是被你氣的。」聲音卻不高。
蘇冰欸了聲,後退一步讓丫鬟照顧祁榮慈,反駁她們:「明明是被你們氣的。」
氣氛竟然緩和下來,沒有一點對峙的緊張感,反而像在小打小鬧。
李參蘭奇怪地看著她們,不一會兒和人退出金鸞殿,側耳聽到白相樂問:「天師在靈殿做事,是否有那種讓人昏迷沉睡,御醫查不出來的魂植?」
蘇冰站在朱紅大殿門口,回道:「當然有。」
白相樂一喜,殷切詢問:「那天師能否帶點出來?」
儼然忘記方才指摘蘇冰的事。白相樂滿門心思想著,幫一個傀儡皇女,比幫一個隨時倒戈的笑面虎強。
待他們解決了伏素、祁榮凌,大皇女最好是永生永世別醒來。
白相樂笑得太殷勤諂媚,與之前判若兩樣。李參蘭最是看不慣她們白家這副樣子,嘲諷道:「搖尾巴的白眼狼。」
白薇柺杖杵地,年邁的聲音拖拖拉拉:「李將軍,對付國師和二皇女,我們乃處在同一條線上。」
蘇冰怕她們又吵起來,抬了下手,低聲道:「靈殿有個主管叫李毓,顧柒柒的牽線人,你們找出她露的馬腳,要什麼東西,使手段問她要去。」
白相樂得了訊息,知趣地閉嘴。白薇雙手杵柺杖上,仰著滿臉鬆垮的褶子臉,問:「天師,何時定伏素和祁榮凌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