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我們離開吧。」
白見思舀瓢水洗淨手,立在那兒提議道。
「好,我們走。」
蘇冰進屋把錢財衣物、部分種子和必備品裝上,和白見思往桃花村河口趕。
嶽惺酒樓在十陵鎮西端,驛站在東,趙虎娃沒離開太久,他們應該能錯開。
趕到河口,船還剩兩隻,不見趙虎娃身影。蘇冰抓著兩槳,奮力劃向峽溝外。
白見思扭過頭看了眼桃花村,在這裡他生活了十個月,九個月過得淒悽慘慘,最後一個月充實滿足。再正頭顧盼劃槳的妻主,他的心境和周圍的水一樣,既期待又不安。
兩人抓緊時間,下了船就往驛站方向走。
「蘇大狗!」
突然,背後傳來一聲厲喝,那聲音渾厚有力,一聽就知道此人每天都能吃飽飯。
蘇冰對這聲音當然不陌生,當即拉著白見思就跑,順便回頭瞟了一眼。
刀子榔頭木棒,嶽惺和她的跟班們手上都持了武器追上來,嚇得街道上的人往兩邊散開,為他們讓出寬闊的石路。
感覺到旁邊的人速度變慢,蘇冰暗道一聲糟了,白見思跑不快。
於是她停下來,把錢交給白見思,推了一把,讓他先跑去找輛馬車,自己則拿了兩根路邊攤的長凳,左右手掄著,朝嶽惺腦袋和跑在最前的腦袋揮去。
哐哐兩下把這二人砸暈,她又走到餛鈍攤那裡,擠開拿著鍋鏟一臉懵逼的攤主,抓兩塊棉布,雙臂一沉,拎起一百來斤沸水鍋往剩餘六人潑去。
那六人有三個被傷了面板,啊啊直叫,還剩三個包括趙虎娃在內已經氣瘋了,持刀恨不得砍了蘇冰的狗頭。
「狗娘養的東西,我還當你是姐妹。」趙虎娃呸一口,罵道。
這種要命關頭,蘇冰才不會跟她談姐妹情,抽出撐棚的鐵棍朝她們三個打去。她力氣數一數二,三人根本不是她對手,刀棍相接,持刀的手就往後扭脫,刀瞬間飛向地面。
她每一下都很用力,過來接招的人完全受不了,捂著吃痛的手腕罵罵咧咧。
條條大路通羅馬,有時候不一定靠智慧,靠足夠強大的蠻力也可以取勝。鐵棍夠長,蘇冰打傷她們意圖追她的腿,快速跑向東邊的驛站。
路的盡頭,白見思站在一輛馬車旁,焦急望她,兩手糾纏在心口處,直到看見她安然無恙的身影才鬆口氣。
蘇冰跑過來,拉著他坐了上去,急切地對馬夫說:「大姐,我有急事,趕緊走吧!」
「好嘞!」
馬夫是個三十來歲的女人,眼睛精明地瞧到後面追來的人,撿起板上的鞭子,抽向馬屁股,大叫一聲:「駕!」
灰色瘦馬嗒嗒在道上奔起來。車軲轆壓過石子,發出轔轔之聲。
離開十陵鎮後,蘇冰總算鬆了一口氣。
「妻主,可有受傷?」
白見思坐在對面,雙手不安分地擰袖口,偷偷觀察她。
「我沒事。」
蘇冰搖頭,視線放到外面奔跑的馬匹上問:「花費多少?」
被問到這個,白見思有些擔憂她生氣,小聲說:「驛站只有這一輛,她要九兩銀子,不然不送我們去楚棠縣」
好傢夥,全部身家。
蘇冰不清楚馬匹市場價格,也知貴了,她對那馬夫道:「大姐,我夫郎年紀小,你把錢袋還給我,具體的價我們再商量商量。」
「說好九兩就是九兩,我都收了,幹嘛還給你。妹子放心,我的價錢絕對公道。」
馬夫的聲音偏細,偶爾附帶難聽的嘶啞,耳朵聽去,像是市儈的綺語,想方設法騙人上當。
蘇冰不樂意:「你這般獅子大開口,不怕我們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