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參蘭不在,軍中許多事務推給副手趙濘負責,可惜趙濘行事畏首畏尾,一點風吹草動就寢食難安。
「萬一顧將、奸人趁北玄國打我們,回城反咬一口,如何是好?據聞京師往西四城都是她的擁躉。」
蘇冰寬慰她:「放心,那四城的糧草和兵器都運送到了朔城,顧柒柒暫時養不起兵馬,無力來捅刀子。」
趙濘凝神弓腰,跟在她後方,走路時軟甲鐺鐺,以小心翼翼地語氣問:「北玄國學會您的火蒺藜,城門倘若守不住」話音斷在此處,沒有下文。
蘇冰一停腳,後面的人差點趔趄栽倒。
「他們硫磺、木炭資源不多,不過你說到點上,先去我那製作火藥的院子。」
蘇冰踅步,行到一個灰塵漫天的大院內,命人抬來木頭、炸藥,捆了幾根試過體積和密度,對眾人道:「照著這個做,能做多少做多少,天氣炎熱一定要小心謹慎。」
隨即她帶趙濘去往城北甕門,指著護城河前面的地:「帶人把那片墾出來,前面種毒藤,中間埋我剛才做的東西,後面挖長溝墊稻草,再鋪層布,均勻填藏炸藥原料,北玄國的人一來,在城牆上砸火蒺藜。」
趙濘拍手稱好,猶猶豫豫的問:「守得住麼?」
蘇冰朝她笑笑:「守不住也得守住,後日便是九月,守到約莫十月」
趙濘一喜:「十月他們就沒糧了?」
蘇冰抬頭看向金燦燦的太陽,忽然問出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幾日沒下過雨?」
趙濘愣住,她沒關注過,於是睨向旁邊的城衛:「問你話呢,多少天沒下雨?」
城衛一顫,害怕得直打哆嗦,聲音磕磕巴巴:「稟軍師,已有一個月,附近莊稼全曬死了。」
聽到這個答案,蘇冰定下心神,在她們二人面前掐指道:「傳令下去,我要在城中祈福天神,給北玄國送去災難。」
趙濘呆滯,眨眨眼,不可思議地看著她。蘇軍師的表情太認真了,不像是在開玩笑,她只好躬身應下:「是!我這就去辦。」
心裡嘀咕,蘇軍師難道從軍前是尼姑道姑,這祈福做法一事,尋常人都是求個保佑,哪有靈驗的。
京師白府。
白見思讀完信,臉頰、耳緣泛起薄粉,距離十一月還有三個月,說要勿念,他怎能不念,若不是白家派人看守他嚴厲,他肯定會喬裝去往朔城。
陪在妻主身邊的,和蘇冰名字談在一起的,不該是什麼李固,而是他白見思。
將信紙燒掉,白見思擰眉坐在燭火旁,不太想告訴祖母她們御林軍兵符所在,奈何信上妻主特意叮囑他要說出去,還提了別的計謀。
白家人有多貪婪,白見思一清二楚,妻主心思澄明,肯定亦有所瞭解。
左右糾結半天,白見思最後還是選擇聽蘇冰的,整理一番去找白薇和白相樂商談。
書房依舊煙霧繚繞,悶得人心慌頭疼。許久不見祖母,祖母的面板跟曬脫水的蘿蔔似的,眼皮耷拉垂重,快看不到眼珠。
母親臉色同樣不佳,一副縱慾過度的模樣,眼底青黑,臉、脖子和手背長滿大小紅斑,狀若丘疹,聽聞新娶的幾房夫郎已許久未碰。
白相樂一坐下便不耐煩,語氣惱得很:「我們不像你那麼閒,有事快說。」
白見思扣緊腿上的衣擺,臨到口改了話:「我今日外出,收到朔城蘇冰寫的信,言稱如果白家站她身後,她就告訴白家御林軍兵符在哪。」
「御林軍兵符?!」
白薇和白相樂坐正,霎時變得全神貫注。緊盯著白見思,白薇蒼老的聲音像風吹過枯葉,沙啞綿長:「她需要我們做什麼。」
白見思把信上的話複述出來:「北玄國她會解決,霖國才是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