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冰開啟蓋,聞了聞,發現是自己給他的毒藥。睜大眼,生怕他想不開服進肚子裡,急切問:「阿思沒有吃對吧?我送阿思此物,不是」
白見思打斷她:「妻主,我不願嫁人,你又不能帶我走。」
臉龐緩緩流下一行清淺的淚花,他的雙頰白到沒有血色,整個人精神恍惚,像是在自言自語:「我是不是很自私,死也要拉你一起死?但只要一想,要是我走了,你會娶其他夫郎過日子,漸漸忘掉我」
他的臉陰冷下來,死死捏著瓶口,抬頭盯向蘇冰:「我寧肯抱著你一起走,算作一生一世一雙人。」
他竟是這般想的?
眼前人輕衫飄動,蘇冰惶然他被風吹走,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搖搖頭,蘇冰對他輕聲細語道:「皇上娶鳳體沖喜那事,今夜會有轉機。你莫要擔心,不會嫁進皇宮的。」
她一直以為白見思比自己還堅強,今日忽而發現,對方的心早就千瘡百孔,才有赴死如歸的想法。
「阿思告訴我你有沒有服毒?」蘇冰收緊右手,認真的與他說明心意:「死亡對我來說並不可怕,但是如果人生還有一線機會,我希望和阿思白頭偕老。」
白見思睫羽輕顫,掉下一顆熱淚,聲音微微哽咽:「我怕走太快,妻主轉身找別人去,未曾吃。」
蘇冰頓時大鬆一口氣,鬆開他手腕,娓娓道起即將發生的劇情:「今日百花宴乃鴻門宴,國師和二皇女要害皇上,皇上要殺李將軍,大皇女想告二皇女的罪。阿思別擔心,如果她們送你入宮沖喜,我就是拼了頭上的腦袋也會去阻止。」
白見思信任她,輕輕點著頭,把藥瓶收了回去。他從去年秋,就發現妻主身上有股獨特的力量,彷彿能化所有不可能為可能。
蘇冰瞅到他發間的竹簪,怔怔望了許久。後面的路不是死便是活,她沉吟片刻,提起自己的打算:「北疆戰亂,我是要去的。」
迎上他想阻止的表情,蘇冰抬起手,從他烏絲裡取下簪子:「阿思把它借給我,待我歸來之時,局勢為我所控,再還你。」
無論多苦多艱難,蘇冰覺得,只要看到簪子想起白見思,她一定能堅持下去。
午時日照強盛,御花園的花朵被曬得蔫蔫的。
假山石附近傳來腳步聲,蘇冰怕被有心人看到,只好和白見思分別,往反方向走。
她隨便找了個地兒,吃幾塊鮮花餅,估算著時間,到普花橋那邊等李參蘭。
御花園有二十二橋,十一普花橋,十一靈花橋。普通的花不如靈花奇異芳香,這邊的橋即使裝飾得再美,也鮮少有官員踏足。
蘇冰進入曲折水橋,在湖中的橋廊中間的亭子裡坐下,一邊喝著桌上的茶,一邊等李參蘭來找她。
如果李參蘭不來,她唯有冒險去找對方說話。
大約一盞茶後,還不到未時,好奇心就驅使著李參蘭遠離人群,過來找她。
蘇冰起身朝她一拜,直言道:「卑職找李將軍是想救您一命。」
「此話怎講?」李參蘭氣勢如虹,僅是立在那兒,就能令膽小者屁滾尿流。
「將軍可知我為何是顧柒柒的軍師?」
蘇冰請她坐下,倒出茶壺裡的茶葉,在桌子上胡亂擺個陣,開始給她算命,把她生平事跡與書裡某些不為人知的事融合,每一句都講到李參蘭心頭。
蘇冰記的內容不多,三兩句就講完,話畢把茶葉拂到地面,鎮定與李參蘭相視:「大將軍若信我,千萬不要喝皇上賜的酒,今夜北部邊疆告急,您請兵作戰,把我帶上,李將軍的丹田,我有辦法醫治。」
李參蘭渾身一震,她丹田損毀後,毒積在體內久久不散,身體每況愈下,表面看不出來,實際強弩之末,上馬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