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這麼大一把歲數了,卻在幾個陌生人面前說話帶了哭腔,這人還是為人師,是一校之長。如果不是傷心難過到了極點,又怎麼會這樣?
陸景沉默了一會,問:「那你們不讓郭毅進來,是不是也跟當初方燃留下的信有關?」
方耀宗點頭:「陸先生的猜測很準,確實是因為小燃留下來的信。從前小燃跟郭毅一起長大,兩人的感情雖然說不上多親厚,但交情還是有的。我們也都知道郭毅那孩子喜歡小燃,也不是沒想過兩個孩子將來可能在一起。可我們怎麼也沒想到,小燃會突然說要離開一陣子,甚至還留紙條說不能讓郭意見他。我們不清楚其中原因,但信中小燃多番強調,說絕對不見郭毅。我們擔心這事可能跟小燃昏迷有關,也不敢馬虎,所以這十年來都沒有讓郭毅進來見過小燃。」
陸景瞥了一眼已經完全震驚不知作何反應的向博,又繼續問方耀宗:「所以其實嚴格來說,並不是你們方家看不上郭逸,而是方燃本身對郭毅有意見。是他不同意郭毅進來。那既然這樣,郭毅對外宣稱方燃是他的愛人,你們為什麼不反駁?」
「我們是不知道該不該反駁。小燃雖然說不讓郭毅進來看他,但到底沒說清楚原因,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不好輕易下結論。況且……」方耀宗欲言又止,「小燃已經昏迷這麼多年了,從前追求小燃的人也不少,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也就只有郭毅還在守著他,哪怕十年來都沒有見到小燃也沒放棄。不管郭毅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光就是這份深情也確實讓我們動容。也許將來小燃有一天醒過來會和郭毅在一起。如果這個時候我們否認了郭毅的說法,郭毅真的心灰意冷放棄了,以後小燃醒過來要是還想和郭毅在一起,那可怎麼辦?」
可憐天下父母心,說到底方耀宗也是為兒子考慮著想,擔心兒子昏迷這麼多年,再醒過來後會孤獨終老。
陸景餘光看了一眼向博,向博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成拳。
方耀宗擔憂地問陸景:「陸先生看出來小燃到底怎麼回事兒了?難道他昏迷這麼長時間還與這卷玉簡有關?」
「確實有關。這玉簡是一部失傳多年的特殊功法。方燃就是練了上面的功法,才能讓自己陷入昏迷,讓魂魄離體。但還有一點我弄不太明白。」秦敬歪頭,眉心皺著,「他既然千方百計又冒著極大的風險讓自己的魂魄離體,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可他所採取的這種使魂魄離體的方法極有可能會導致他真正魂飛魄散,變成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一個活死人。而這一點在玉簡當中也有記載,他肯定看到了。他要用什麼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保證自己的魂魄不散,去完成他要做的事情?」
方耀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實際上他都不太明白陸景的話是什麼意思。
想了想,方耀宗突然說:「我不太明白陸先生講什麼,不過有件事兒我不知道跟陸先生講的事情到底有沒有關係。」
「您先說來聽聽。」
「外面傳言,是在臨上課時發現小燃不在,派人去叫,才發現小燃昏迷在房中,但實際上並不是這樣。是小燃先留信,告訴我們他要去什麼地方,讓我們將他帶回來。」
陸景眯眼:「什麼地方?」
「是一座孤塔,就立在邙山北面。那是一座廢棄的塔,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立在那兒了。鎮上歲數最大的人都不知道這塔是什麼時候建的。鎮志上也沒有記載。估計很有些年頭。那塔雖然古舊,但並不破敗,只不過因為邙山本就地勢險峻,平時很少有人去,那古塔又鎖著,就更沒有人過去。聽說以前有幾個鎮子上的年輕人想去看看那塔裡有什麼,砸開了鎖進去,可第二天那幾個年輕人就都瘋了。當時的鎮長就又重新把塔給鎖了起來,並勒令任何人不能再進去。」
「既然這麼邪門,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