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他壓根沒法躲,也躲不開,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和同伴被黑色光波吞沒。
窒息感,溺水感,無力感,冰寒感,充塞了他五感,他眼前一黑,感覺整個人向下墜落,墜落進無邊無際的深淵之中
耳邊似聽到同伴的驚呼,但彷彿隔了距離隔了水,聽不真切。
他是不是就要死了?
原來死是這樣子的,其實也不算太難受,只可惜他到底沒親眼看到老爺子醒來,問出一直憋在心中的一句話:我到底是不是您親生的?
再然後他眼前整個一黑。
正是初夏時節,小花園中開放的花有不少,太陽花,百合花,木槿花開的潑辣,風透過窗戶吹進來,帶著隱隱的花香。
呼!言楚從床上直騰騰地坐起來,吐出一口濁氣,閉著眼睛猛呼吸幾口,忽然似察覺到什麼,睜開眼睛。
再然後他就怔住了。
這裡好眼熟!像他當初住的屋子。
他摸摸身下的床,看看蓋著的薄被,再看看牆壁上閃著金黃光芒的龍形壁燈,再到牆上的懸掛壁畫
當他把屋裡所有傢俱掃了一遍後,終於確定一件事,這就是他曾經的家!曾經的臥室!
他沒死?不但沒死還莫名其妙地回到了言家?
他這個家這間臥室明明有三年沒踏進來過了,怎麼一點沒變?甚至陽臺那裡養的那盆死不了還在,生長的像之前那樣茂盛。
他狠狠揉了揉眉心,回憶了一下。
三年的記憶從腦海中滑過,被送出國,被斷絕關係,回國後不甘心去找老爺子,卻被告知老爺子已經中風成為植物人,他不信闖去醫院想親眼看看,結果在特護病房前被四名黑衣保鏢攔住,不讓他進。
他想要打進去,也確實這麼做了,四名保鏢被他放倒了兩個,眼看就要闖成功的時候,他那個所謂哥哥言秦出現,像拿賊似的把他反按在牆上,牆很涼,被制住的手臂也斷折了似的疼,讓他瞬間失去反抗之力,然後丟出醫院。
他直到現在也沒忘記言秦丟他出醫院時的眼神,像看一坨垃圾。
更沒忘記言秦當時所說的話,他說:你這樣的廢物根本不配做言家的孩子,父親已經和你斷絕關係了,他無論清醒著還是昏迷著都不會想見你,他寧願從來沒有你這個兒子。你走吧,不要再來言家。
再後面發生的一切對言楚來說,像是醒不來的噩夢。
家再也回不去,銀行卡被凍結,他身上只有可憐的兩千元。
言秦也不知道使用了什麼手段讓他成為失信人,讓他欠了幾百萬的外債。高鐵飛機都不能乘,甚至無法離開c城,自然也無法再出國。
他就像被折了翅膀的鷹只能在c城這一畝三分地上苟活。
他在磕磕碰碰中收斂了脾氣,磨圓了稜角,他以為憑自己的本事怎麼也能混出人樣,卻沒想到他無論去哪裡打工,無論如何努力,無論工作做的有多好,都逃不開被趕走的命運。
他的事蹟被傳的很廣,廢物之名如影隨形,到哪裡都會成為別人背後嘲笑的目標,他的自信心被打擊的七零八落,日子過得亂七八糟,到最後這一次他因為被開除,也沒得到任何補償,交不上房租被趕出來。只能去睡公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