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爺顫抖著偉岸的身子,抖的如同落葉一般,跪在風揚的面前,只是一個勁的跪著,什麼話都不說:他是沒臉說話啊!
他自然相信風揚的話,他這個哥哥是不屑用謊言來誣陷一個姨娘的:以風揚今時今日的地位,要發落一個姨娘,是不用找任何藉口的,即使他不便出面,不是還有皇后娘娘嗎?
再說了,風揚什麼性子,他這個做弟弟的還是知道的。
五爺直挺挺的跪在風揚的面前:他想不明白,他的娘怎麼就成了這樣的一個人?
他也不明白,二哥溫文儒雅,衛姨娘害他性命,毀他清譽的時候,怎麼就能下得了手?
而他更想不明白的是,風老侯爺對衛姨娘幾乎是百依百順,她怎麼能謀害風老侯爺?
她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就是石頭被風老侯爺悟了這麼多年,也該熱了。
以這樣的事情,衛姨娘就是死上十次,都不為過。
只是理智歸理智,情感歸情感,雖然五爺知道自己的娘,該死,可是她到底是他的娘,這些年對他萬分溫柔寵愛的娘,他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去呢?
若是他什麼都不做,眼睜睜的看著她去死,他日後又怎麼能入睡?
可是若是讓他開口求風揚饒了衛姨娘,那些橫死的人,又如何瞑目,所以他只是跪著,什麼都不說:他知道,就是他跪下的動作已經為難了風揚,可是,他除了跪下,除了為難這個在他心中幾乎無所不能的兄長,他能怎麼辦?
五爺張大這眼睛,乞求的看著風揚,虎目中漸漸有淚,他一向都是相信男兒流血不流淚的,可是今兒個,這眼淚卻是無論如何都止不住的落了下來,雖然眼淚並不能解決他眼前的難題,可是此刻,他除了落淚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五爺終於明白了,什麼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曾經他相信男兒流血不流淚的時候,那是因為他還有希望,還未曾這般絕望。
而現在,他絕望了,對自己的娘絕望了:她這是要逼的他一輩子在風家抬不起頭,愧疚一輩子啊!
他知道衛姨娘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可是那些他從來都不稀罕,不稀罕。
“五弟,你起來吧!你這樣……我為難……”風揚搖了搖頭,嘆息著:手心手背都是肉,這個弟弟才是最難的人吧!
五爺卻不言不語的繼續跪著,他只是睜大虎目乞求的看著風揚,他知道衛姨娘的行事,已經罪無可恕,但是他真的很想,很想留下衛姨娘一命。
可是這話,他不能說,若是他真的說出這話,他和父親有什麼區別,他日後如何見二嫂子,如何面對大哥,六弟,七弟,八弟啊!
他捫心自問,若是他是二嫂子,是大哥他們,他又怎麼會願意饒過衛姨娘。
衛姨娘的所為,讓他這個做兒子的無法開口求情,這何嘗不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痛。
風揚看著眼前跪著的五爺,將他的掙扎,將他的痛都看在眼裡,心中卻對衛姨娘更加的惱恨起來:如果衛姨娘這些年來,只是迫害過他,此時,他看在五爺的面子上,怎麼著都會放她的,可是她卻害了那麼多的性命,那些活生生的人都是因為她,而失去了生命,這些血債,自由受害者,他替不了。
衛姨娘怎麼就不知道害人的時候,想過自己的兒子,想想五爺知道後的為難?
風揚就不明白了,就是再喜歡風家正室的位置,再喜歡風家的財富,真的需要那麼多鮮血鋪路嗎?那風家老夫人的位置真的有那麼吸引人嗎?
這麼多年來,她除了一個名分,哪一點不是過著正室的生活?
她這麼多年來,不停的害人,真的快樂嗎?
風揚看了看五爺,他真的為這個弟弟心疼,攤上這麼個娘,他以後只怕這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