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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臻微微一怔:“四月初七?”
韓德寶踮了腳幫皇帝整理束髮的金冠,同時應道:“是啊, 皇上。”
趙臻雙目微斂:“嗯, 知道了, 賞。”
他沒將此事放在心上,但自有人替他操持。他年紀不大,自然也不會大肆慶祝。不過照舊要接受朝賀,也要去拜見太后。
在去福壽宮的途中,他不自覺地想起阿玉來。
阿玉的生辰是在七月二十五,去年的七月,他們才剛相識沒多久。那時候,他還覺得她煩人。
趙臻想起她那句“你的生日難道不是母親的受難日?”,不由地微微勾了唇,然而還未凝起笑意,他眸中的光亮便黯淡下來。
阿玉已經離開他將近三個月了。
思及此,他便覺得胸口一陣窒悶。
方太后看見兒子過來,略覺驚訝,忙讓人上茶,母子倆閒談幾句後,方太后低聲道:“哀家想讓嫻嫻進宮陪哀家幾天,皇兒意下如何?”
“誰?”趙臻略一思忖,有些遲疑,“方家的……表妹?”
方太后聞言,面露喜色:“你還記得她?”
鄭氏去世,她也很難過。但人死不能復生,她希望兒子可以早些走出來。當然,提起方嫻倒也不是真的要讓方嫻入主後宮,她不過是想提醒兒子人要往前看。
“當然記得。”趙臻的神情微微有些古怪,眸中不由地閃過懷念之色。
上次見到方嫻時,他魂兒還在阿玉身體裡,那時候耳聰目明,他們一起聽到方太后說他們兩人好得蜜裡調油一般……
他猶記得阿玉聽了這話,很高興很高興。
趙臻心口有些發堵,他端起茶杯,默默地喝了一口。明明跟自己說過無數次不要再想起,但是還是經常性地、無意間地、因為一點點小事想起她,想起兩人之間的點滴。
見皇帝似是興致缺缺,方太后便不再談論此事,而是改了話題。
趙臻略坐一坐,起身告退。
剛一走出福壽宮,他就低聲道:“韓德寶。”
“皇上。”
“準備車馬,朕要出宮一趟。”
————
姜漱玉一行人鬧腦騰騰、走走停停,直到四月初,才回到彤雲山。
等到了山上,一向體弱的蘇雪凝早就累得氣喘吁吁,自去休息。而姜漱玉則滿懷激動去見師父。
還未進練武堂,就聽到一陣壓抑的抽氣聲。
姜漱玉心下狐疑,大步走了進去:“師父,我回來啦!”
她話音未落,就有一記老拳向她面門直接打來。她腳尖點地,急速後退,避開這一拳,急急地道:“師父,師父,是我啊!別打啦!”
“阿玉?!”姜大年連忙收勢,“你不是死了嗎?”
姜漱玉一噎,迅速站好:“我哪裡死了?你瞧我不是活得好好的麼?”她心念急轉:“師父,你忘啦?師兄不是還去看我了呢!我現在跟師兄一塊兒回來了!”
“咦?”姜大年雙眼微眯,細細打量,見其確實是自己徒兒無疑。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左手的信,怒道:“這個鄭懷瑾,竟然寫信咒你!”
“什麼?”姜漱玉自師父手中接過信,匆匆掃過。
這是鄭懷瑾的親筆手書,寫了鄭淑妃之死。姜漱玉從別人信裡得知自己的“死訊”,感覺有些微妙。鄭懷瑾字裡行間,隱約能體現出他的惋惜與難過,以及若有若無的負罪感。
“他的信今天送到,我才看完。”姜大年別過了頭,“到底怎麼回事?”
“師父,你坐,我慢慢跟你說。”姜漱玉請師父坐下,“他倒也不是扯謊,鄭淑妃確實死了,從這世上消失了。但是你徒弟我,活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