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人看了好一會兒後,才走出人群,剛走幾步,就聽有人在她們身後“咦咦咦”了好幾聲。
姜漱玉下意識回頭,見一個很熟悉的胖子靈活地移了過來:“就是說你們的,等一下。”
“安國公?”
寧陽公主點了點頭:“是他。”
安國公趙德沒想到今日會在城東遇見寧陽公主。公主久在深宮,鮮少外出。如果不是上個月露面了一次,他就是當面看見也不敢認的。
此時見了寧陽公主,安國公喜不自勝,正要上前打招呼,就被寧陽公主用眼神拒絕。
公主輕聲道:“叔叔,人多嘴雜。”
她這一聲“叔叔”,讓安國公十分地受用,他眼睛發亮,連嗓門都比平時亮堂不少:“啊呀呀,侄女怎麼到這邊來了?可真是巧啊,這怎麼說來著?天涯何處不相逢!哈哈哈哈,咱們叔侄倆今兒遇上也是有緣……”
他笑得熱情燦爛,寧陽公主只勾了勾嘴角:“是挺巧。”
安國公不認得姜漱玉,況且她外貌上又做了些掩飾,他瞧了兩眼,沒認出是誰,只當是公主身邊的宮女,也沒多問。他頗為殷切地問:“侄女是要往哪裡去?身邊伺候的人夠不夠?用不用我派些人送你回去?啊呀,我今日出門只坐了一輛馬車……”
“不用了,謝謝。”公主笑笑,“叔叔忙自己的便是。”
遇見安國公是個意外,寧陽公主並不想跟他多打交道。兩人簡單說了幾句後,就分開了。
看著公主遠去的背影,安國公嘆一口氣,又回頭瞪了一眼自己帶的護衛們:“還愣著幹什麼?繼續找啊,打聽啊!找不到,咱們今個兒都別想吃飯。”
“是!”
安國公趙德,出了名的懼內。他夫人近來翻閱典籍,迷上了堆漆。聽說城東這邊,有個匠人,祖傳的手藝,堆漆天下無雙,便想要一幅作品。
安國公沒法子,命屬下去找。可惜夫人不高興,說他一點都不上心。他只能自己親自帶著人來了城東。
可惜城東這麼多人,要找人一時半會兒,還真不太容易。
他雖是國公爺,但也不敢興師動眾大肆尋找。不怕別的,就怕別人參他一本。
所以安國公選的法子,是最傳統最穩妥的法子:見人就打聽。
這一打聽,還真給他打聽出個大致方位來。
聽說張家這店鋪就在這清平巷裡。
安國公棄了車馬,帶著人徒步過去。
還未進巷,就給他又看見一個熟人來。
這熟人不是別人,是信王趙鈺,一個讓安國公非常看不順眼的人。
信王趙鈺沒有發現安國公,他正在和一個姑娘依依惜別。
安國公還沒看懂是什麼情況,當機立斷,身子藏在牆後,暗暗觀察。不過他身形肥胖,好不容易才藏了起來。
他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藏,但是藏起來以後,他覺得他藏對了。
因為他可能發現了信王趙鈺的一個秘密。
信王趙鈺,在清平巷裡藏了一個姑娘。
安國公自己身邊只一個夫人,再無其他侍妾。當然他也不是讓天下男子,都和他一樣。只是在他看來,信王此舉太過分了。
前攝政王去世不到兩年,信王趙鈺先是在瑤光殿上公然提出想娶和親的漠北公主,又在這邊巷子裡養姑娘。
有那麼一瞬間,安國公想衝出去教訓他一頓,但到底是忍住了。
信王趙鈺不知跟那姑娘又說了什麼,才轉身上了停留在巷口的馬車。
而那位姑娘則望著他馬車遠去的方向,痴痴地看了很久。
安國公心頭火苗蹭蹭直冒,他想,如果這倆人之間沒貓膩,他以後就不姓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