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來了葉府,時間便如白駒過隙,兩月已過。
江素塵在院子便浣著葉婉辰的貼身衣物,她身上著若草色的棉衣,頭髮輕輕地被木簪子挽起。她賣力地做著粗使的活,葉婉辰本不願她做這些,她卻閒不住。畢竟葉府待她還算好的,衣食都未短了她,其他婆子侍女也沒有瞧不起她。就連當初那個小廝後來也對她和顏悅色。
她本是一輕賤孤女,宛若浮萍不知該飄往哪。現下有了待她好的小姐,她也對日後的生活有了期盼。江素塵擦了擦鬢角邊的汗,便抱著浣洗好的衣服往內院走去。
“姑娘!姑娘可知葉小姐在何處?”身後竟響起個陌生男子的聲音。
江素塵頓身回頭,那男子身著上好絲綢製成的玄色衣服,腰間別著白玉掛墜還銜著赤色的流蘇。他臉龐輪廓堅毅,眉宇英氣,鼻樑高挑,身材高大。
江素塵驀然紅了臉,她出身鄉野,進城後又深居內宅,何曾見過這樣俊朗的男子。
男子也皺眉打量著她,這丫鬟眉毛彎彎,一雙黑眸水汪汪宛若鹿眸,雙頰淡粉猶若寒月臘梅般白裡透紅,如今瞧著嬌憨清秀,日後成人恐有傾城之姿。只是他常來葉府,卻認不得原有這樣長相的丫鬟。江素塵被他這一打量,羞得將頭低得更甚,她聽其他下人嘴碎過,這恐怕是傾慕小姐已久的姜其珩公子。據說姜家是吉平縣第一富商,靠著驛站和酒肆發家,當家人姜兆生還有三子,個個都是俊美無儔,人中龍鳳。姜其珩是姜家的嫡長子,已有二十四,還未娶妻納妾只是痴等葉小姐。
只是郎有情妾無意,葉婉辰一直將他當朋友。而葉老爺作為讀書人也看不上姜家的商賈身份。
“可是姜公子?請隨我來。”江素塵福了福身子,便領著他往會客的庭院中去。
待葉小姐也進了亭子,其他侍女上了茶與糕點。江素塵便跟著其他侍女下去了。
姜其珩看著那小巧的身影離去,便問了句:“婉辰這新侍女相貌甚好。”
葉婉辰盈盈一笑,寬袖遮著喝了杯梅酒,“這便是我之前跟你提過的遠房妹妹。這樣的身世有著這樣的面容可不知是福還是禍。”
“何以見得?”
葉婉辰臉上憂愁著,只道:“哎,葉家總不能護她一生。我只盼日後能給她尋個好人家,家境一般也罷,主人家是個疼人的便是好的。”
姜其珩心疼她,忙將她喜歡的荷花糕往她跟前挪了挪,“婉辰和葉老爺對她都這般好,她就是個有福氣的。婚配一事,我也可讓人留意有沒有適齡的,若有合適便許了罷了。”
葉婉辰聞言一笑,“我這妹妹且才十四,還不急。倒是其珩哥哥,已經二十四了,再不成家立業便晚了。”
姜其珩眸色幽暗,看著她笑靨如花卻只能陪著笑,笑意卻怎麼都達不到眼底。
葉婉辰看著他那模樣,也自知失言了。只好斟了杯酒放到姜其珩面前賠罪。
葉婉辰見氣氛尷尬,便說道:“說來,我這妹妹雖是山野人家,但卻早早被家中長輩取了字的。”
“何字?”姜其珩見有臺階下,便緊跟著。
“說是單字雪。”
單字雪麼?倒是挺配的,那嬌羞的樣子,確如雪一般一碰便化了。
那廂葉老爺正在書房裡細讀京城快馬加鞭過來的信,他捻了捻鬍子,終於等到家中要翻案的日子了。且說葉老爺父輩本也在京中為官,只是當初彈劾先皇愛卿一事得罪了先皇,才全家被貶到這南方縣城來。如今新皇上登基已半年,也該複查他們家的冤案了。
這葉家回京之日,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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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嘗試寫古言,還是NP題材,好像是在給自己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