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安漫和溫溪躺在被窩裡,中間放著手機,正在播放電臺最新一期的節目,男主播溫柔的讀著睡前小故事,聲音緩緩傳來,給這寂靜的夜添上了幾分生趣。
「溪溪,這個男主播的聲音,還沒有葉舟的好聽。」
「嗯,也沒有季景的好聽。」
「那關了吧。」
「好。」
溫溪按了一下暫停鍵,把手機放到了床頭櫃上。
「溪溪。」
「嗯?」
楊安漫把手臂放在腦後枕著,眼睛盯著天花板上的吊燈,用一種平靜而略帶好奇的語氣問道:「你會做飯,會做家務,是因為溫澄嗎?」
「是,也不是。」溫溪聲音淡然:「這些事情我從八歲開始就在學了,那個時候還沒有澄澄。」
十年前,溫澤林和陳雯離婚,她本來是被判給了陳雯,但陳雯要去美國工作上班,便將她交給了溫澤林撫養,只每個月定期打生活費過來。
「那你有埋怨過嗎?」楊安漫小心翼翼地道。
溫溪笑了笑:「沒有。」
溫澤林對她心生愧疚,這十年來一直都很寵她,後來有了溫澄,對她的愛也並未減少半分。
她活得衣食無憂,自由自在,從小到大,上什麼學校,學什麼專業,這些重要的大事也都是自己來決定,她很知足了,沒有需要抱怨的地方。
楊安漫小小的鬆了口氣,沉默良久,又問道:「譚阿姨對你好嘛?」
「還行吧。」溫溪頓了一下才答:「我的事情她很少過問,爸爸出差的時候,她也沒有餓過我。」
畢竟是後媽,能做到這樣就夠了。
楊安漫說了句「那就好」,把手臂從腦後拿出來,翻了個身,準備睡覺,溫溪見狀也閉上了眼睛。
半響,耳邊再次傳來一道輕輕柔柔的聲音。
「溪溪,你覺得自己能和季景走多久?」
「能走多久有多久。」溫溪不假思索的答。
楊安漫沒吭聲。
她側過腦袋,彎著一雙明亮的眸子,笑著說:「你和葉舟也是呀!」
……
4號上午,溫澤林開車送楊安漫和溫溪到了學校,下午參加播音口試,後四天參加期末考試,八門學科需要筆試,她們每天背重點背到凌晨才睡覺。
「受不了了,我睡覺的。」陳芸妍把手中的書一丟,關檯燈上床了。
隨後溫溪也關掉臺上準備上床了,楊安漫回頭看著她,「溪溪連你也要放棄了嗎?」
「我背完了呀。」
「……」
叛徒!
第二天,楊安漫頂著兩個大黑眼圈,滿臉鬱悶的進了考場,一進去看見監考老師,臉頓時就黑了。
「大家先出去等一下,我排座位。」
「完了完了,我今天徹底完了。」楊安漫從口袋裡掏出小紙條,「虧我還跑去弄縮印,遇到老劉根本不能用啊!」
溫溪邊喝著早餐奶,邊幫她把小紙條丟進了垃圾桶裡,「自己考吧。」
「啊啊啊,天要亡我啊!」楊安漫怨氣沖沖的進了教室,她的位置在最後一排角落裡,溫溪坐在她旁邊。
「媽的,老劉監考給我排這麼好的位置有個屁用。」楊安漫咕噥了句。
考試開始。
溫溪寫得極快,在還剩最後一題時她側頭瞟了眼楊安漫的答題卡,見她空著不少題,便故意放慢了寫字速度。
楊安漫把會做的都寫完了後,很認真的算了算分數,發現根本沒有做到六十分的題目,她抬頭望了望講臺上的老劉,不經意間瞥到窗外有道熟悉的身影。
她咳了兩聲,將窗外那人目光吸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