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燃覺得,宛凝閣石壁的洞窟內,有這麼多的屍骨,那麼必然也會有很多妖是知情的。
星野兄不讓問織腰,那他就去十七那裡問問看。現在想來,十七當時有很多事情都是欲言又止的,或許她知道些什麼。
紀燃讓阿鶴站在門外,自己單獨進了屋子。
十七在婢女的伺候下,端著一盅湯小口地喝著,阿鶴敲了門,放下紀燃就去一旁玩他的兔子燈了。
十七看到紀燃現在的模樣,並沒有很驚訝,這裡的妖很多,這樣的事情她已經見怪不怪了,得知狐狸就是紀燃,便大方地讓他進來坐。
紀燃大搖大擺地以狐狸的模樣邁進門檻,跳到了椅子上。
十七將碗蓋合上,對一旁的婢女道:“你去給他準備些新鮮的魚蝦蟹來,你喜歡吃生的還是熟的?”
紀燃淡然開口,“按理來說,我一向喜歡熟食,可近來口味比較刁鑽,喜歡吃醉蝦醉蟹,陳年花雕醃製最好,一勺陳醋,一把花椒,蒜少放些,最近鼻子敏感聞到會打噴嚏。哦,記得把蝦鬚蝦腳剪掉。”
十七將紀燃看作是救命恩人,也跟著囑咐那婢女,“還不快去?”
等到那婢女出了門,紀燃才將爪子搭在桌面上,“其實我是特意支開她的,有些事情我想問問你。”
十七將雙手併攏在一起,將那枚玉蟬握在掌心,“你有恩於我,十七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紀燃舔了舔爪子,“是這樣的,我在宛凝閣石壁的洞窟裡,發現了一具屍體,剛被人挖了心臟,我又往裡走,你猜怎麼著?那後頭的白骨都堆成山了,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是誰幹的?”
紀燃本來就是隨便問問,他都打算好了,若是能在十七口中聽到這些事情都是織腰乾的,他就將她帶到星野兄面前,讓她把先前對自己說的話原原本本再說一遍,好讓星野兄看清楚那隻狐狸精倒是是什麼樣的本性。若是十七說不知道,那他便拍拍屁股走人,再去尋找其他線索。
可偏偏這時候,紀燃注意到,當他說起這些的時候,十七臉上的表情很不自然。
織腰的表情僵硬了一會兒,隨後靦腆地笑了笑,“這件事情,我並不清楚。”
她將手中的玉蟬握得更緊了。
紀燃一下子就察覺到了不對勁,鼻子動了動,臉上是故作無事的神情,“哦,既然你不知道,那就叨擾了。”
轉身準備跳下桌子,視線餘光掃了一下桌子上的湯盅。
“唔,我先前進來之前,你喝的什麼湯?這麼香?”
屋子的門適時被推開,那婢女端著半透明的琉璃碗走了進來,裡頭盛著醉蝦醉蟹,個頭不大,卻極其新鮮,還在裡頭活蹦亂跳的。
可既然這時候那裡顧得上吃這些?看到十七臉上的表情更緊張了,他便分外確信這盅湯有問題。
憑藉著自己靈巧的身形,猛地跳上了桌子,十七還想阻攔他,紀燃靈活一閃,一揮爪子,將湯盅打翻在地。
那股味道一下子就散在了空氣中。
一盅被切成小塊的心臟,全都灑在了地上。
做這盅湯的人十分謹慎,為了抹去血腥味,特意將心臟切碎了,加水煮熟,難怪紀燃剛開始進門的時候,並沒有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本以為十七喝的只是一碗普通的湯,誰曾想到那顆心臟就擺在他面前,近在咫尺的地方。
紀燃當時也有些不敢相信,十七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
畢竟之前從柳生口中得知,十七是個十分善良的姑娘。前段時間透過短暫的相處,他也打心眼兒裡覺得十七是個痴情又美麗的姑娘。
“為什麼會是你?”紀燃渾身的狐狸毛都豎起來了,就這麼戒備地站在桌子上看著十七。
十七的表情變得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