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咱們自然不需要拿一塊真正的原石,畢竟又不是真的去參加賭石大會的。”這會兒,太陽已經徐徐升起,戈壁灘上的溫度不斷上升,難以置信的是,這個溫度下,竟然有更多的外來人想要來這裡試試運氣,他們頂著酷熱不斷在戈壁灘走走停停。
紀燃一彎腰,隨手從地上抱起了一塊大石頭,口中還在催促著梁星野,“就這塊了,醜地特別順眼。包起來趕緊走,這地方太熱了。”
自己哼哧哼哧地抱了一會兒石頭,隱隱有些後悔了,瞥了一眼一身輕鬆的梁星野,“你說這塊石頭是不是太大了?我是不是該換塊小點兒的?我也沒參加過賭石大會,不過我聽那大夫說,石頭都是越大越好,我怕拿小了不讓進,可這石頭確實重。”
梁星野有些無奈,他說了這麼長一番話,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無非就是想讓他幫忙搬一會兒,接過那塊大石頭,再看紀燃如釋重負的表情,自己臉上也有了莫名的笑意。
賭石大會就在石頭城裡舉辦,傅家人花錢,在城中央圈出了一大塊地,為了防止有人鬧事,僱了許多打手。
路上隨處可見形形色色的人,抱著形形色色的石頭排隊報名。不需要交銀子,只需要給門口管事的看一眼手中的石頭,便能入場。
大傢伙都把手裡的石頭當寶貝一樣,每當有人入場報名,都會有一群人湊過來,事先看看石頭的成色,其中也不乏好事者,喜歡對每個人的石頭皮評頭論足一番。
排在紀燃前面的,是個穿著貴氣的中年男人,牽著一條看起來很兇的狗。他說話的聲音很大,前頭的人遞上石頭的時候,他都會看上一眼,輕蔑地笑笑,時而搖搖頭,看上去是個來頭很大的行家,他拿出來的石頭,入場後隨隨便便就賣了一萬兩。
紀燃進場的時候非常順利,只是當他掏出那塊隨手撿來的醜石頭的時候,門口管事也忍不住露出了極其無奈的眼神,因為那石頭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一塊毛料。只當他是來湊熱鬧的,眼睛一閉,道也讓他們進去了。
紀燃抱著醜石頭,像抱著一塊寶貝似的,進場之後,便與梁星野使了個眼色,開始演戲。
他西小心翼翼地將醜石頭往桌面上一放,便開始大聲吆喝,“千年難得一遇的玉料啊,大家都來看看,八十萬兩,一分不少。”
紀燃要價不是一般的高,是高的可怕!甚至與他要的價是整個賭石大會中最高的價格,這麼一喊,自然有很多人想看看這塊玉料到底有多難得一見,其中就包括剛才那位牽狗的。
“這根本就是普通的石頭,這種路邊隨便撿的貨色,居然敢要八十萬兩?你當大家都是傻子嗎?”那人一說話,連帶著他的狗都開始對著紀燃大叫起來。
周圍的人隨即跟著附和,“我看,這人才是真正的傻子,想錢想瘋了。”
紀燃一臉嚴肅,絲毫不把那些笑話他的聲音放在眼裡,“賭石界有句話,叫神仙難斷寸玉,外面這層皮殼醜是醜了點,可你怎麼就能確定它裡邊兒不是價值連城的美玉呢?實不相瞞,這塊石頭一直都是我家的傳家寶,要不是實在沒辦法,也不會拿來賣,難道整個賭石大會,就沒有一個識貨的人嗎?叫你們這裡最識貨的人來!”
一側的茶樓裡,木質的窗戶半敞著,有人在窗邊悠閒地煮茶。新茶入水,茶色澄清,茶杯放到唇邊,沒來得及嘗上一口,身邊的侍女端來一碗黑漆漆的藥湯,不合時宜地打斷他喝茶的興致。
“公子,喝藥了。”
與此同時,幾個手下匆忙上樓,對著那個喝茶人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公子,樓下那個鬧事的人,要不要將他趕出去?”
那人端著藥碗,一飲而盡,彷彿是早已習慣這種苦澀的滋味,始終沒有動一旁碟子裡的蜜餞。
茶香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