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些魚盆中,有一盆魚顯得特別與眾不同。不管是大魚小魚,魚頭紛紛朝內,正對著一條花鰱,那花鰱的嘴巴一張張地吐著泡泡,像是在與其他魚密謀著些什麼。
“待會兒漁民一掀蓋子,咱們就裝死,全都裝死,裝死會嗎?魚肚子朝上,一動不動……”
紀燃一邊說,一邊還現場教學,“像我這樣翻過來,記得浮在水面上。”
黃花魚嚶嚶嚶了半天,半信半疑地看著紀燃,“真的有用麼?”
“當然有用!”紀燃說得斬釘截鐵,“你們想想,都是一樣的水,那麼多盆魚,人家都活著,開啟我們這盆,全死光了,他們會怎麼想?”
大魚小魚一臉懵逼。
紀燃一甩尾巴,“當然是覺得晦氣!若是將死魚賣給人家,吃出了什麼問題,那漁夫可擔當不起,說不定他們回頭就把我們全倒回水裡了,到時候大家抓緊跑就行了,長點兒心吧,魚鉤上的東西別碰,遊遠一些,可別再被逮到了。”
這會兒已經有很多買魚的堵在岸邊,挑挑揀揀起來。
老漁夫一盆一盆地將魚搬上岸,搬到紀燃所在的這一盆,有些納悶。
“怎麼全死了?”
只見那一盆子的魚,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全都翻著肚子漂在水面上,連那隻小蝦米也沒幸免。
“爺爺,怎麼辦?”
“真晦氣,去去去,拿去倒掉。”
紀燃心中一喜,他個頭比較大,順著傾倒的水勢向外滑,剛滑到臉盆邊緣,盆一下子就回正了。
“倒了幹嘛?挺可惜的,這條魚我要了!”出來採購的胖廚子直接攔下了。
紀燃在心中叫嚷個不停,不會這麼倒黴吧……
老漁夫有些猶豫,“可是這魚死了……”
“死了沒事兒,我看著道也新鮮,我就要這死的,你給我便宜點兒。”胖廚子將紀燃抓在手裡掂量了一下,探頭對老漁夫道:“不瞞你說,我們店老闆娘最近賊摳門兒,就讓我特地來買死魚的,便宜!客人也吃不出來。你們明天要是還有死魚,都給我留著,我全要了!”
簡直就是黑店!紀燃在心中唾罵著。
不一會兒,胖廚子拎著紀燃,買了些其他食材回到了客棧裡。
紀燃躺在竹籃裡艱難地喘著氣,胖廚子回去之後將菜倒了出來,看到紀燃的魚嘴在動,樂地笑了起來,“還是條活魚?今兒個真是賺了!”
洗手,準備砧板……
……
……
另一邊,梁星野和佛牙分成兩路。
梁星野繼續坐在船上,在水裡尋找紀燃。佛牙則是被指派到了岸上,在魚市裡尋找紀燃的蹤跡。
今兒個打撈上來的花鰱,大大小小數百條。
佛牙一個攤位一個攤位地找過去,看到花鰱,就紀燃啊紀燃地小聲呼喚。
“老闆,花鰱都在這裡了麼?”
“都在這裡了。”
“有沒有一條……會說話的花鰱?”佛牙試探性地問道。
“你有病吧!不買就滾!”
佛牙已經數不清自己到底被人家罵了多少次。可沒辦法,紀燃還沒找到……魚市裡沒有,佛牙只能去各大酒樓裡碰碰運氣了。
……
……
酒樓的小廚房裡,紀燃在砧板上跳動了幾下。他缺水缺太久了,渾身上下黏答答的,難受極了。
大家一邊洗菜,一邊討論著昨晚發生的事。
“誒,聽說了沒有?昨晚落川裡的浪翻地很不尋常,這一晚上,可死了不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