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放心。”
陸濯臉色變了變,倒不是真信了祖母會這麼問,而是驚詫於魏嬈的口沒遮攔。
陸濯環視左右,確定離得最近的府中下人也聽不到他們的談話,陸濯才重新看向魏嬈白皙的臉,低聲問:“是嗎,那郡主如何答的?”
魏嬈笑容加深,走到一棵柳樹旁,折了一段柳條,邊走邊把玩,柔韌的柳條細細長長的,被美人纖長玉色的手指繞成一圈,鬆開手後,那柳條又彈回了原樣。
魏嬈什麼也不說,只是笑得意有所指。
她只可惜此時不是在飯桌之上,若是再有盤豆芽菜,應了外祖母當年那句,才叫好玩。
陸濯看著魏嬈手中的柳條,看著她一臉的壞笑,神色變幻過後,也笑了。
松月堂的下人們重新給少夫人請安見禮,正事都做完了,魏嬈叫陸濯在前面待著,她要回房補覺。昨晚陸濯那麼折騰,一直纏到三更天,也就是魏嬈習武多年身子雖嬌若不弱,換成尋常的閨秀,恐怕今早都起不來,甚至直接香消玉殞都有可能。
魏嬈有些不適,為了敬茶強撐著罷了。
這一休息,魏嬈竟直接睡到了紅日偏西,醒來時發現陸濯就坐在窗邊,手裡拿著一本書。
魏嬈臉色微變,這男人,該不會又在看什麼房中術吧?
屋裡就他們兩個,魏嬈擔心陸濯胡來,先搖響床鈴,把碧桃、柳芽叫了進來。
陸濯反應過來時,兩個丫鬟已經在門口請示了。
“進來吧。”陸濯頗為遺憾地瞥了眼屏風後的帷帳。
等魏嬈收拾妥當,已經是兩刻鐘後。
距離晚飯尚早,陸濯提議帶魏嬈去松月堂的後花園逛一逛。
魏嬈便跟著他去了。
陸濯是世子,地位與陸涯等人自是不同,松月堂便是三進三出的結構,頂得上外面單獨的一座三進院落了,松月堂的後花園自然也頗具規模。
魏嬈以前來過這裡,那時的後花園多樹少花,想來陸濯沒有什麼閒情逸致搗鼓。然而今日過來,魏嬈忽然發現後花園大變了樣子,花園中間竟然從國公府的造景主湖引了活水過來,修了一座精緻的荷花池,就像閒莊燕園裡的那個。
魏嬈走到池邊,低頭一看,裡面荷葉新綠,一隊巴掌長的小紅鯉正無憂無慮地游來游去。
“我記得,郡主喜歡賞魚。”陸濯站在魏嬈身邊,目光卻落到了亭中的美人靠上,時至今日,他仍記得當日去燕園找魏嬈商量同去錦城之事,那天的魏嬈穿了一件海棠粉色的褙子,緋色的長裙,趴在美人靠上低頭餵魚,雪白的脖頸低垂,妖嬈的身子無骨般靠在椅上,裙襬下露出一角繡花鞋鞋尖。
非禮勿視,那一幕卻在陸濯的心裡紮了根,再難忘卻。
魏嬈確實喜歡,飛了陸濯一眼秋波,她笑著轉到涼亭的入口,提著裙襬走了進去。
春光明媚,這座新建的涼亭恰好能看見後花園中最美的幾處精緻,東邊是竹林,北牆沿著水渠一溜垂柳,小橋假山錯落,西牆新爬了一片碧綠的薔薇,不遠處有秋千也有葡萄架。視線拉近,就在荷花池的對面,還有一個花圃,裡面種著的……全是芍藥。
魏嬈輕咬紅唇。
陸濯一直在觀察她的神色,見此道:“郡主若不喜芍藥,我讓花匠換成別的花卉。”
魏嬈很早以前就被人比作芍藥了,那些閒人用芍藥諷她不夠端莊,可陸濯覺得,芍藥的確是最能展現魏嬈之美的花,所以魏嬈離開之後,陸濯親手在花園裡栽了一片芍藥,每到花季,便在這邊睹物思人。
但陸濯不確定,魏嬈會高興他的用心,還是惱他用芍藥辱她,儘管陸濯絕對沒有那種意思。
魏嬈遲遲不語,陸濯忽然有些忐忑,魏嬈的脾氣太大了,真發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