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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暉堂。
四夫人回來的時候,四爺剛洗完腳,正要躺下。
“這麼快就散了?”既然撞上了,四爺扯過被子蓋住自己的殘腿,坐在床邊與妻子道。
燈光柔和,四爺一身白色中衣,全身彷彿也籠罩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四夫人應了聲,開始拘謹。
她並不習慣面對這樣的四爺。
成親八年,兩人同床而眠的次數卻不多,每個月也就次。
事情還要從她剛嫁過來的時候說起。
四夫人出嫁前就知道四爺的身體情況了,國公府去提親時也都交代得清清楚楚。要嫁給一位殘了腿的英雄,四夫人心裡有一點介意,可她也欽佩陸氏男兒的赤膽忠心,所以四夫人藏起了那點介意,告訴父母她願意嫁。
新婚當晚,是她
陸濯幾個堂兄弟喝酒的地方,選的是國公府花園內最高的松山,站在松山頂上,能俯瞰整片花園,當時陸濯的位置,恰好面朝北側,瞥見了四夫人、魏嬈在青石小道上相繼經過的身影,一個跑得匆忙,一個左右張望鬼鬼祟祟。
陸濯心中起疑,遂找個藉口離開松山,一路追了上來。
陸濯看得出四夫人在哭,魏嬈既然追了進去,無論抱著什麼目的,肯定都會安慰四夫人,所以陸濯只守在外面,並沒有跟進去,免得聽到什麼男子不該聽的。
可陸濯沒想到,魏嬈出來後竟然半個字都不肯透露。
四夫人是他的嬸母,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被他們撞見哭泣兩次了,必然是出了大事。
“四嬸可是遇到了什麼麻煩?”陸濯跟在魏嬈身後,低聲追問。
魏嬈停步,轉過身來。
皎潔的月光在陸濯俊美的臉上籠罩了一層清冷的光輝,他眉峰微鎖,顯然很在意這件事。
魏嬈想了想,隱晦地刺了他一把:“剛剛我在園中賞燈,聽見兩個小丫鬟議論四叔無子可能會納妾之事,我正要訓斥她們,就發現四嬸竟然也在附近,被那些閒言碎語氣哭了。”
陸濯聞言,臉色變得比這元宵之夜還要冷。
四叔有腿疾,四嬸願意嫁過來且任勞任怨地照顧四爺,陸濯等子侄無不敬重四嬸,今日竟然被兩個碎嘴的丫鬟議論。更讓陸濯動怒的是,丫鬟們會碎嘴,說明陸家馭下不嚴,這一幕偏偏被魏嬈撞見了。
看魏嬈的神色,明顯就是在利用此時嘲諷他。
陸濯轉身就走。
魏嬈淡淡地提醒道:“那兩個丫鬟,一個眼睛很大很漂亮,嘴唇厚厚的,一個細長眼睛櫻桃小嘴,今晚同時在園中值夜,世子稍微查對就能揪出來,隨便找個理由打發了就是,可別再驚動了四嬸。”
陸濯背對著她,冷冷道了句謝。
兩人便分路而走了。
賞燈結束,魏嬈先帶碧桃回的松月堂,被柳芽告知,陸濯還沒回來。
魏嬈:“明日三公子、四公子離京,世子陪他們喝酒去了,你備上醒酒茶吧,以防世子要用。”
這樣的節日,陸濯若不來後院過夜,便是打她的臉,他那樣的偽君子,絕不會忘記這點。
柳芽自去安排。
魏嬈換上練功服,去院中練劍,泡在桶裡沐浴的時候,聽見陸濯回來了。
“世子要用醒酒茶嗎?”
“不必,備水吧。”
翌日國公府幾房人都起得很早,魏嬈與陸濯來到忠義堂的時候,人已到了一半。
陸淙、陸澤都換上了騎馬服,並肩站在英國公面前,恭敬地聆聽祖父訓誡。
二夫人、三夫人紅著眼圈默默地看著各自的兒子。
賀氏帶著賀微雨過來了。
四爺、四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