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要退租,周老太臉色瞬間一變。心底慌亂得很,帶著牽強的笑意問:“霍鐵匠你怎就忽然決定搬到武安縣去?”
“知縣好意相幫,也就去了,武安縣鋪子的租金和清水鎮的鋪子的租金相差無幾,索性就搬到縣城去。”霍擎聲音平緩,面上也沒有半點表情。
聽到知縣和租金兩個詞語,周老太心裡更加慌了。
可要她把銀子拿出來,也尤如割肉。
“霍鐵匠……這不是我不想給你退租,只是你也知道老婆子還有個孫子,他前些日子生了重病,銀子早就花完了,我真拿不出來了,要不你還是租滿半年成不成?”
霍擎眸色黑沉,冷聲道:“不成,若不退,就去衙門。”
見談不成,周老太一拍大腿,哭訴道:“霍鐵匠你這是要老婆子的命呀!”
看到周老太哭泣,大樹下的其他人也圍了過來,紛紛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周老太先聲奪人的道:“霍鐵匠說好要再租半年的,租金都給了,現在卻說要搬到縣城去,要我退他租金,這租金我早就用了,我哪裡去弄銀子還給他呀!”
“這都說好的,怎麼能反悔呢?”有人礙於霍擎的身份不一樣了,只敢小聲嘀咕。
霍擎掃了那人一眼,隨即看回周老太。
“你孫子生了什麼重病,何至於花費十二兩銀子來看病?我半年交一次租,上個月才給了你十二兩銀子,真用完了?”
一聽到半年交一次租金,一交還是十二兩銀子,幾個都倒抽了一口氣。
“周老太,你心是黑的呀,你怎麼然敢半年收霍鐵匠十二兩?”
“而且你家孫子,一個月來我幾乎天天都能見到,我們怎麼都不知道生病了?”
霍擎不語的看著周老太,眼神深沉,給人極強的壓迫感。
寒意從腳底升起,周老太卻還是梗著脖子罵旁人:“我家鋪子不僅大,還有打鐵的爐子,半年十二兩銀子怎麼了!?”
“你那打鐵鋪的爐子是金子做的嗎?一個月二兩銀子的租金?!心可真夠黑得,坑別人就算了,竟然還敢坑霍鐵匠。人家可是有知縣當靠山的,你就一點都不怕被抓到大牢裡邊去?”
“就是,要是不還錢,霍鐵匠直接去和知縣說兩嘴,打鐵鋪都給你封了。”
聽著那幾個人一人一句,周老太心裡徹底沒了底,底氣不足的道:“那、那也是霍鐵匠答應的,和我有什麼關係?”
“人家霍鐵匠剛打完仗退下來,肯定沒有打聽過這物價,你倒好,心黑到這地步……”
霍擎看了周老太一眼,眼神冷淡,什麼都沒有說,轉身抬腳就走了。
周老太本該鬆一口氣的,可剛剛霍鐵匠的那個眼神卻是讓她喘都不敢多喘一口氣。
明明什麼都沒有說,可她卻覺得有把刀子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邊。
旁人勸道:“還是趕緊把霍鐵匠的銀子還回去吧,不然就真的要進大牢了。”
“那縣衙可不是撒潑撒賴的地方,知縣要打你就打你,要你進大牢就進大牢,撒潑可半點用都沒有。”
“且先別說縣衙,要是霍鐵匠一怒之下,大晚上的拿著把刀……”
說到一半,那人不敢說了。
周老太卻怕得臉都白了。
當初她就是貪心,聽說這剛打仗回來的不大清楚外邊的世道。她也就試探的說了租金得半年一付,半年是十二兩銀子。
霍鐵匠當初也沒說什麼,就這麼給應下了。她還很慶幸的遇上了個冤大頭。
那十二兩的租金她也收得心安理得。畢竟他也沒談價,可是正正當當的交易。
當時老太太還想著若霍鐵匠知道了行情,逼她還銀子,她就一哭二鬧三自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