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笑而不語。
因對她好的人太少了,所以她才格外的珍惜。
受人冷眼多了,最能分辨誰是真心待自己好的,也最為珍惜這些善意。霍爺約莫也是如此。
“那以後怎麼安排你姑姑和表妹?”
“我自己一個人做繡活也趕不贏,所以也就打算讓姑姑幫忙,再教表妹們做女紅,大表妹八歲了,會比較快上手。”
許娘子贊同道:“也是,手藝與其給外邊的人學了去,還不如教給自家人的好。”
阿沅倒不是這個打算,她只是想讓表妹們長大之後有一門手藝,能自己掙些銀子,不至於長大嫁人後會因沒有父親而受婆家欺負。
*
自從芸娘從陳家離開後已經有五天了。
因做活的芸娘和可隨意使喚大花二花離開了,此時的陳家亂哄哄的。
懶惰了這麼多年,誰都不願意幹家務活,髒衣服都堆在院子的盆中。院子也因幾日沒有打掃,地上隨處都是雞糞。
已經是晌午了,也沒人去做午飯。
陳老太太在院子裡罵道:“一個個懶貨,再不做飯,是想要餓死老婆子我嗎?!”
聲音傳到屋子裡邊,老二老四兒媳都假裝沒聽到。
老三與自己的媳婦道:“要不你去做飯吧?”
老三媳婦啐道:“呸,昨天就是我做了飯,今天應該輪也輪到老大那邊的那個女人了。”
老三媳婦忽然後悔那天沒有幫芸娘了,以前芸娘在家的時候,什麼時候要她做過飯了?
又什麼時候要她洗過衣服?掃過地了?
好了,現在老大帶了個祖宗回來。不知道為什麼,婆婆竟然站在她那邊!
再說沈氏在來的時候,霍鐵匠不僅給芸娘撐腰了,還把老大打了,現在還躺在床上。
沈氏現在得留在陳家把孩子給生下來,但也知道因發生了這些事,她在陳家日子肯定不好過的。
所以在當日晚上偷偷塞了百來文錢給陳老太太,還給了一支簪子。大概是因這些好處,現在老太太暫時是偏向她這邊的,不然她還不得被那妯娌二人欺壓成什麼樣。
不過就是老太太不偏她,她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陳家老大臉上依舊是腫的,因被打得厲害,腹部也被打了一拳,現在還痛得下不了床。
沈氏端了碗藥過來,遞給陳家老大,埋怨道:“你原來那個媳婦,她的侄女嫁給打鐵匠的事情,你就一點都不知道?”
陳家老大若是知道的話,也不敢這麼對芸娘和大花。那可不是一個普通的打鐵匠呀,那可是武安縣知縣和清水鎮鎮長都宴請過的人!
陳家老大躺在床上的時候,既恨那霍鐵匠,同時也後悔。要是他不急著帶沈氏去縣城,聽沈氏的話帶她回來,他也不會被打得這麼慘。
不僅如此,興許還能靠著霍鐵匠的關係,尋到一份體面的活計。再不濟,也能到打鐵鋪幫工,賺些穩定的工錢,怎麼都比種地,做零工穩定。
看著面前比芸娘年輕的沈氏,再看了眼她那肚子。
雖然後悔,但也只能這樣了,好歹還有一個媳婦,還有一個兒子。
*
芸娘在打鐵鋪住的這段時日,除了帶著大花去醫館外,也不怎麼出去。
每回出去,別人都對她指指點點,說她臉皮厚得帶著三個小拖油瓶去投靠外甥女,是吸外甥女的血的水蛭。
為了不讓外人說是白吃白住的累贅,家裡邊的活,芸娘都搶著做了,還讓阿沅好好做繡活。
因鋪子都定下來了,而現在的繡品還不多,阿沅如同勤勞採蜜的蜜蜂一樣,忙碌個不停。比在整理鋪子的霍擎還要忙碌。
晚上若不是霍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