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太傅出了書房。
安郡王忙起身將耳朵貼在門板的縫隙上。
管事小聲道:「老爺,蔣平回來了,他說有事向您稟報,要把他帶過來嗎?」
莊太傅回頭看了看房門虛掩的書房,淡道:「算了,你讓他去我茶室等著。」
管事道:「是。」
莊太傅回到書房時,安郡王已恭恭敬敬地跪好,莊太傅的目光在牆壁上的山水圖上掃了一眼,猶豫了一下,對安郡王道:「你先回去!」
「多謝祖父。」安郡王拱手欠了欠身,扶著桌子站起來。
他出了院子後,莊太傅才去了迴廊另一面的茶室。
而安郡王在外頭溜達了一圈又回來了。
「我的玉佩落裡頭了。」
他對守院子的小廝說。
安郡王原本在莊家就是十分特殊的存在,能夠自由出入莊太傅的院落,加上他適才是被莊太傅親自領回來的,就說明祖孫倆的矛盾化解了,小廝不敢攔他,將他放了進去。
安郡王腳步匆匆地去了莊太傅的書房,哪兒也沒找,直奔那副掛在書桌對面牆壁上的山水畫。
他方才留意到祖父在批閱奏摺的過程中一共看了這裡三次,出去與管事說話時看了一次,讓他回院子時又看了一次。
以他對祖父的瞭解,這幅畫的後頭一定有玄機!
他將畫摘下來,但令他失望的是,畫後面就是普通的牆壁。
沒有暗格也沒有裂縫。
安郡王不解道:「怎麼回事?難道是我多心了?祖父只是單純喜歡這幅畫?這幅畫價值連城嗎?」
好像的確是一幅古董畫,挺值錢的。
安郡王蹙了蹙眉:「不對,一定哪裡有問題,祖父眼界那麼高的人,怎麼會那麼緊張一幅古董畫?」
吧嗒!
安郡王手一滑,畫卷跌在了地上,畫軸上的頂端竟然鬆動了。
他忙蹲下身來,將畫軸拾起來,又拔掉那個看似是整體實則卻是拼接上去的畫軸頂端。
軸是空心的!
裡頭有東西!
安郡王將畫軸往下一倒,一道卷著的明黃色聖旨掉了出來。
安郡王攤開一看,發現竟然是一張先帝的空白詔書,蓋了玉璽與先帝的大印。
如果在這上面寫下什麼,那就成了先帝的遺昭了!
廢掉陛下的皇位,立寧王或者任何一個皇子、親王都不是什麼難事了!
這個就是蔣平從燕國人手裡帶回來的東西嗎?
是靜太妃留給秦風嫣的殺手鐧?
靜太妃既然有如此厲害的東西,為何不早拿出來保命?
來不及處理這些疑惑了,安郡王只知道這麼可怕的東西千萬不能落在自家祖父的手裡!
他揣上聖旨,把畫完好無損地掛回去。
他來到門口。
想了想,又咬牙折了回去。
……
月黑風高。
安郡王揣著懷中的聖旨神色匆忙地往外走。
「郡王。」
一路上,不少小廝與丫鬟與他打招呼。
他一個也沒理,直直地朝莊家大門的方向走去。
「郡王,這麼晚了,你要出門嗎?」守門的小廝問道。
安郡王眼神一閃,語氣如常地說道:「我有點事出去一下。」
「要派人跟著您嗎?」小廝問。
「不用。」安郡王拒絕。
小廝不好再說什麼,側身給他讓出道來。
安郡王邁步跨過高高的門檻,一隻腳剛跨出去還沒落地,身後便響起了莊太傅威嚴冰冷的聲音:「站住!」
第5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