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關於兩位千金的事府裡還沒傳開,也就他和幾位主子知曉真相,不過紙是包不住火的,就看侯爺與夫人怎麼對外說了。
黃忠來這邊好幾次,早把村裡的訊息打聽得透透的,包括顧三郎夫婦的墳地。
顧三郎是橫死,按鄉下規矩是不得葬入祖墳的,他的墳地離顧家的風水寶地很遠,徐氏臨就葬在他身邊,據說是徐氏臨死前要求的。
馬車就停在村口,陣仗有點兒大,加上來了個天仙兒似的顧瑾瑜,不免引得鄉親們一陣巴望。
顧瑾瑜戴了幕僚,身邊跟著體面的丫鬟與嬤嬤。
鄉親們從沒見過城裡的千金,眼珠子都轉不動了。
「小姐,您當心腳下!」鄉下的路不好走,黃忠生怕這位嬌氣的千金把自個兒摔了。
顧瑾瑜緊緊地扶住丫鬟的手臂,這種坑坑窪窪的土路真是委屈她這雙富貴腳了。
一行人走遠後,鄉親們議論開了。
「誒?他們是誰呀?」
「不認識。那個男人好像來過咱們村兒幾次,打聽了不少顧家的訊息。」
「誒!你們看,他們往顧三郎的墳地去了!」
「不會是徐家人吧?」
顧家沒這麼體面的親戚,鄉親們只能往徐家身上猜。
徐氏不是本村的,家境比顧家要好些,算是半個城裡人,只不過徐氏過世後,徐家便與顧家斷了來往。
顧瑾瑜抵達墳地時發現墳頭站了個人,粗布麻衣,身形纖瘦,戴著斗笠,背著一個小背簍。
「姐……姐?」
顧瑾瑜試探地開口。
顧嬌彎身鋤草的動作一頓,淡淡地直起身,扭頭朝顧瑾瑜看來。
顧瑾瑜頓時露出一抹喜悅的笑:「姐姐,真的是你!」
顧嬌古怪地瞥了她一眼,沒理她,繼續彎身鋤草。
自打在顧三郎夫婦的忌日上發現墳頭草特別多後,顧嬌便定期過來鋤一鋤草。
顧瑾瑜遭了冷落,倒也沒打退堂鼓,鬆開小丫鬟的手朝顧嬌走過去。
奈何她那雙精緻的繡花鞋壓根兒走不了墳頭的路,差點沒把腳給崴了。
「小姐!當心啊!」小丫鬟與嬤嬤齊齊扶住她。
「我沒事。」顧瑾瑜訕訕地看了顧嬌一眼,示意二人鬆手,之後她便小心了些。
她提著潔淨的裙裾來到顧嬌身邊,沖顧嬌伸出手:「姐姐,讓我來吧。」
「我不是你姐姐。」顧嬌說,「你也來不了。」
這種髒活可不是一個嬌生慣養的千金幹得了的。
需要用鏟子的顧嬌才用鏟子的,有些不需要的她便直接上手。
顧瑾瑜學著她拔草的樣子,也伸手拔了拔,結果可想而知。
小丫鬟與嬤嬤是不知真相的,但侯府的下人向來懂規矩,不該問的事絕不過問。
只是嘴上不問,心裡卻很是好奇。
這小村姑好大的架子,自家小姐放下身段叫她一聲姐姐,她不領情就算了,還給她們小姐臉色瞧。
「你們先退下。」顧瑾瑜吩咐。
小丫鬟與嬤嬤退到了三丈之外。
「你也退下。」顧瑾瑜對黃忠說。
正在拔草的黃忠拍了拍手,也退得遠遠的。
墳頭上只剩下顧嬌與顧瑾瑜。
顧嬌依舊旁若無人地鋤草。
顧瑾瑜把帶來的草墊子與紙錢放在地上,用火摺子燒了紙錢,跪在草墊上給顧三郎與徐氏各磕了三個頭。
隨後,顧瑾瑜保持著跪坐的姿勢,一邊燒著紙錢,一邊呢喃道:「我聽說,他們生前是好人,對姐姐很好。」
顧嬌終於有了反應,淡淡道:「叫聲爹孃燙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