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侯爺給她嚇得小心肝兒一陣亂顫,巨大的求生欲讓他在坦白與撒謊之間果斷做出了決定:「沒有的事!你不要多想!她是我的親骨肉,我怎麼可能不想認回她?只是……已經錯了一次,我不想再錯第二次。」
顧侯爺將藥引的事與姚氏說了。
「……我是想等拿到她的血,與琰兒的融合過後才告訴你。不過琰兒與她相處得極好,我想,如果不是血脈相連,琰兒不會那麼喜歡她。」
姚氏神色一怔:「琰兒也見過她了?」
顧侯爺緩緩點頭:「……是,她就是回春堂的那個小藥童。」
「有她的畫像嗎?」姚氏迫不及待想看女兒的樣子了。
顧侯爺遲疑:「這……」
「求你了,侯爺。」姚氏第一次哀求他。
就為了一個臭丫頭的畫像,顧侯爺心裡不是滋味兒。
但顧侯爺還是硬著頭皮去畫了,他似乎永遠都無法拒絕姚氏。
只不過,當姚氏滿懷激動地開啟畫卷時,笑容一下子僵住了:「你畫的都是什麼?」
圈圈叉叉圈圈叉?!
這張圓不圓方不方的大餅是臉嗎?
兩顆不對稱的小綠豆是眼睛嗎?
鼻孔是懟到天上去了嗎?
還有嘴巴也是個歪的!
顧侯爺尷尬地輕咳了一聲,一本正經道:「是她長得醜。」
絕不承認是自己畫得醜!
才華橫溢的顧侯爺一直有個不為人知的秘密,那就是他的書法與作畫稀爛,外人只道顧侯爺的墨寶求不到,卻不知是他壓根兒不敢讓人看到。
「你才醜!」姚氏將畫扔回了他懷裡,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顧侯爺一眼就猜出她想做什麼,雲淡風輕道:「你是要去找琰兒要畫像麼?呵呵呵,他畫得還不如我。」
很想打死他的姚氏:「……」
姚氏最終還是得到了女兒的畫像。
是顧瑾瑜畫的。
顧侯爺沒告訴顧瑾瑜真相,只讓她把小藥童的樣子畫出來,顧瑾瑜畫功了得,在全京城的貴女中至少能排進前三。
顧侯爺將畫像拿到姚氏跟前。
當姚氏看清畫像上的小姑娘時,神色驀地怔住了。
如今天黑得晚,顧嬌回到村子時日頭還沒下山,村子裡炊煙裊裊,菜香四溢,一片鄉間的煙火氣。
顧家最近很安靜。
聽說顧老爺子的里正之位丟了,顧家的幾十畝佃田也被收走了,那些佃田本是上頭撥給顧家種的,說是佃田,然每年的租子卻不過百餘斤而已,與白送沒什麼差別。
這既是沾了顧老爺子的光,也是沾了顧大順的光。
然而眼下,統統沒了。
顧家的日子變得捉襟見肘起來。
聽說顧大順的束脩都快要交不上了。
不過這與顧嬌沒有任何干係,顧嬌才懶得搭理他們。
顧嬌的後背有些火辣辣的疼痛,她沒太在意,去灶屋做了晚飯。
小淨空蹲在後院餵小雞,餵到一半,他抓著一隻小黃雞走了過來:「嬌嬌,嬌嬌,小七它不吃東西!它是不是生病了?」
「早說了你不會養雞,看吧,你要把它養死了。」
是蕭六郎戲謔的聲音。
小淨空生氣地扭過頭來,叉腰跺腳:「我沒有!小七不會死!我有好好養它!」
「給我看看。」顧嬌伸出手。
小淨空委屈巴巴地將小七放在了顧嬌的手心。
他嘴上說著自信的話,眼眶卻有些紅了。
看得出小傢伙是真的擔心小七會被他自己養死。
顧嬌摸了摸小雞的肚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