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嬌覺得自己的心其實沒這麼軟,主要還是薛凝香幫她分擔了不少針線活兒,這是一個很有用的鄰居。
她也要做個有用的鄰居,以換取日後薛凝香幫她承擔家裡所有的針線活兒!
顧嬌於是拿著信去了蕭六郎的屋,她如今進他的屋已經不需要敲門了。
蕭六郎這幾日都在床上靜心養傷,知道他要念書,顧嬌親手做了個可以放在床上的小几,他這會兒就在小几上練字。
十七歲的少年郎,身姿清瘦,眉目清冷,手腕如玉骨,氣質如蘭。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人呢?
顧嬌摸下巴。
「有事?」蕭六郎發現她來了,扭頭朝她看來。
顧嬌好幾次盯著他看都被他抓包了,可顧嬌是一次也不尷尬,她大大方方地走過去,在小几的另一邊坐下,把信遞給她道:「找你念信。」
說著,顧嬌看見了小几上的紅紙:「咦?這是什麼?」
「紅紙,馮林給的。」蕭六郎道,似乎是在解釋不是自己買的。
顧嬌倒是沒在意它的來路,她好奇地問:「做什麼用的?」
蕭六郎想了想,道:「剪窗花,寫春聯。」
顧嬌的眼睛頓時變得亮晶晶的,她還沒剪過窗花,也沒貼過對聯呢。
前世總看別人貼,她也是羨慕過的,只是在她的認知裡,那些都是一家團圓的時候才會做的事。
她沒有可以團圓的家人,也就沒有做過這種事。
「想寫嗎?」蕭六郎問。
「我不會。」顧嬌低頭,對了對自己的小食指。
蕭六郎想起了她指著藥方上的字一個個問他怎麼唸的樣子,也想起了手術前她二話不說抓起筆桿子要簽字的樣子。
原來她想學寫字。
顧嬌:不!我不想!
蕭六郎將小几上的書籍連同那封信放到床鋪上,將紅紙鋪開了一張:「我教你。」
顧嬌:「……」
第41章 獨處
顧嬌絕對沒有想到,前世歷經過高考、考研、考博,好不容易才從高壓中孵化出來的學霸,重活一世居然要從一隻小學雞做起,而且還是她最不擅長的領域——毛筆。
顧嬌蔫噠噠的,整個人都不大好了。
雖說美人在側,秀色可餐,但她不要練毛筆,不要不要不要!
「先從你的名字學起。」蕭六郎說。
他的嗓音是介於少年變聲期以及成熟男子之間的聲音,沒有那股子難聽的公鴨喉,反而透出一絲乾淨的低潤。
顧嬌有點兒抵抗無能,睜大眼默默地看他在紙上寫下她的名字。
與早先在手術同意書上籤的不一樣,這次似乎更工整了些。
但顧嬌還是不大懂。
顧嬌在蕭六郎的對面,從她的角度看,字是倒的,蕭六郎於是將紙倒過來,讓顧嬌仔細看個明白。
隨後,他又將筆劃與筆順一一在紙上寫好。
顧嬌看著那麼多筆劃,頭都大了。
這既不是繁體字,也不是隸書小篆大篆,而是一種她完全陌生的字型。
蕭六郎見顧嬌笨拙地抓著毛筆,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說道:「握筆姿勢不對,手再往上一點,手腕不要太僵硬。」
「這樣嗎?」顧嬌按照他的交代調整了一下。
顧嬌的握筆姿勢在前世其實算標準的了,奈何在蕭六郎這個古人面前就有點兒不夠看。
「食指。」蕭六郎說。
「嗯?」顧嬌疑惑。
蕭六郎猶豫了一下,探出修長如玉的指尖,將她的食指輕輕往上撥了撥。
若是別的場合他這麼做,顧嬌一準「他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