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嬌下午便去了一趟柳一笙的宅子。
除夕那日她沒去,初一去了,只不過柳一笙不在,阿奴與年邁的嬤嬤也不在。
顧嬌又一次敲響了柳家的大門。
令人驚訝的是,依舊無人回應。
「又沒人嗎?是又出去了,還是這幾天一直都沒人?」
顧嬌靜靜地聽了聽裡頭的動靜,柳一笙身份特殊,京城太多人想要欺負他了,顧嬌不確定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左手抓住樹幹,用力一拽翻過了牆頭。
院子裡積了雪,沒有陌生腳印。
院門是從裡頭插的門閂,外頭沒上鎖,不過若是穿過堂屋來到後門,就會發現後門是從外頭鎖上的。
所以他們真的是出去了。
屋內落了點灰塵,然而也沒有打鬥的痕跡。
顧嬌基本排除柳一笙被人擄走的可能。
顧嬌想了想,還是拿出小本本留了一張字條給他,讓他回來了去醫館找她,她有東西帶給他。
顧嬌出了柳一笙的宅子後,又去了一趟清歡棋社。
她不是要去下棋,而是想在附近碰碰老乞丐的身影。
她當初走得急,沒與老乞丐道別,也不知他最近怎麼樣了。
他在老乞丐從前出沒的街道上找了一圈,沒碰見老乞丐的身影。
忽然,一個書生自對面的清歡棋社出來,她叫住對方:「這位兄臺,請問你見過在對街擺棋局的老乞丐了嗎?」
顧嬌在邊塞習慣了男裝打扮,今日出門也是男裝。
與顧承風在一起三個月,多少學了點偽音的技巧,說不上太動聽,但她的少年音還是能勉勉強強糊弄一下外行的。
書生挺知書達理的,沒被這個少年的臉嚇到,好言好語地說道:「哦,你說那個人啊,他走了!」
「走了?」顧嬌微愕。
「是啊,我都兩個多月沒見到他了!不是走了是什麼?啊,也可能……」書生擋了擋嘴,約莫是意識到大過年的不該說不吉利的話,將後面幾個字跳過了,直接道,「他年紀大了,今年京城又下這麼大的雪,你懂的。」
「嗯。」
顧嬌懂。
天寒地凍的,一個無依無靠的老乞丐,指不定在某個寒風凜冽的夜晚就凍死在街上了。
這是書生的猜測。
不是顧嬌的。
老乞丐會掙銀子,他餓不死也凍不死。
當然了,不排除遇害或意外。
「應該沒這麼倒黴吧?」
顧嬌喃喃。
「你說什麼?」書生問。
顧嬌道:「沒什麼,多謝,告辭。」
「哎——」書生沒能叫住顧嬌,一臉迷茫地撓了撓頭,「真奇怪,大過年的竟然會有人來打聽一個乞丐的下落?話說回來,那個乞丐好像真會下棋來著,還贏了清歡棋社的茂山居士。」
「嘖,這又幹我什麼事?」
書生搖搖頭,裹緊棉襖,穿過了大雪冰封的街道。
……
世上的巧合就是如此離奇,要在都在,要不在都不在,活像約好了似的。
顧嬌不疾不徐地走在寂靜的街道上,京城是全昭國最繁華絡繹的地方,然而過年的街道上也依舊冷冷清清的。
顧嬌身旁許久才會有那麼一兩輛馬車駛過。
顧嬌並沒在意,悶頭往前走。
然而路過一條小巷時,巷子的另一頭卻傳來十分嘈雜的聲音。
顧嬌定睛一看,是仙樂居的方向。
顧嬌與仙樂居不算太熟悉,只是為了調查一些事情去過幾趟而已。
靜太妃大機率上就是仙樂居的主人,靜太妃死後,顧嬌就沒再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