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嬌沒叫祖父。
老侯爺的眉毛一擰。
這丫頭……居然是他孫女?
老侯爺倒是沒認為顧嬌早就認出他了,畢竟在他的印象中,顧嬌只與他見了一次,而那一次,皇帝與宣平侯都沒有直呼他的身份。
可……眼下顧承風既然介紹了,她難道連聲祖父都不會喊嗎?
老侯爺畢竟不在乎這個孫女,沒什麼期望也就不存在多少失望,不叫就不叫吧,他也不稀罕。
「你來軍營做什麼?」老侯爺問。
「送藥。」顧嬌道。
是的了,她是醫女。
醫女是賤籍,如果這個孫女是在侯府長大,他定然不會允許她淪為醫女。
老侯爺為顧長卿的事焦頭爛額,沒多少功夫用在一個根本與自己不親的孫女頭上,他對顧承風道:「誰許你來軍營了?沒我的吩咐,不準再過來軍營!」
「可是……」
「沒有可是!」
老侯爺強勢地喝止了顧承風的話,「如今都什麼時候了,你不要再過來添亂!」
「和唐大元帥談得如何了?」顧嬌突然問。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她知道顧長卿的處境了,並且她在意這件事。
老侯爺一直以為這個孫女與侯府壓根兒沒有往來的,眼下看來卻並非如此,她能與顧承風一起出現,又能在顧長卿出事這日來軍營送藥,怎麼看都不是巧合。
老侯爺自然不會阻止她與同父異母的哥哥們來往,只是這件事後果太嚴重,連他都插不上什麼手,就更別提一個丫頭了。
「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他沉聲道,「送完藥了趕緊回去!」
他沒功夫與一個丫頭周旋,他得儘快想法子阻止唐嶽山,否則顧長卿就保不住了。
「我在妙手堂。」顧嬌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道,「有需要,就來找我。」
呵,一個丫頭能幫上什麼忙?
不知天高地厚!
老侯爺帶上顧承風,頭也不回地走了。
顧嬌等醫官那邊驗完金瘡藥,也坐上了離去的馬車。
不知是不是昨夜睡得太晚,馬車上顧嬌竟然犯困睡著了。
隨後她就做了一個夢。
夢裡,顧家人始終沒有找到真正的兇手,顧長卿被逼入了絕境,人證物證俱在,唐嶽山下令以軍法處置顧長卿,三日後杖斃。
顧承風為了不讓大哥被處死,毅然去軍營自爆身份,說他就是飛霜,士兵是他殺的,顧長卿是為了抓捕他才會越獄。
作為與唐明惡鬥並斷了唐明一臂的懲罰,顧長卿被杖則一百,剝奪官職,之後就給放了出來。
可誰也沒料到的是,就在顧長卿回到侯府的當晚,唐明被人殺死了。
唐明早不死晚不死,偏偏顧長卿一出來就被殺死,要說是巧合,那也太巧了。
不論別人信不信,總之唐嶽山是不信的,他認定是顧長卿殺了唐明,失去理智的唐嶽山帶人衝進定安侯府,一劍刺中了顧長卿的心口……
顧嬌一下子驚醒了。
夢裡的一切清晰可見,就連顧長卿心口流出來的鮮血,彷彿都還帶著熱度,一滴滴灑在她的指尖上。
悲劇就發生在今晚。
午時過後,唐嶽山將宣佈三日後杖斃顧長卿。
下午,顧承風去軍營「自投羅網」。
夜裡,唐明被人暗殺。
要阻止悲劇的發生也簡單,只要顧承風不去軍營頂罪,顧長卿就不會被放出來,唐明死不死都賴不到他頭上。
但這麼做有個弊端,那就是對方殺死唐明不知是出於私怨,還是為了栽贓顧長卿。
如果是前者,那麼他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