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靜太妃的聲音。
若說聽到前面,皇帝還只是氣憤,那麼聽到這裡,皇帝就開始有點懵逼。
什麼叫也給他下藥?
蔡嬤嬤的聲音繼續傳來:「這種藥也不是隻有娘娘一人能夠買到,興許是那個燕國的藥師又將藥賣給了別人!」
靜太妃的聲音道:「這種藥極為難得,哪裡是他說賣就有的賣的,那些藥材可不是昭國境內能夠找全的!」
「有錢能使鬼推磨,娘娘,您還是太小瞧他們了!」
「你的意思是……陛下如此看重蕭六郎與顧氏女,是因為蕭六郎與顧氏女也給陛下下了白藥?」
「娘娘,白藥與黑藥的藥效您是切身體會過的,想當初發生那樣的事後,陛下是怎麼與您重修舊好的,又怎麼與太后反目成仇的,可不都虧了這兩種藥嗎?」
後面又說了什麼,皇帝聽不太清了,他整個腦子一陣翁鳴,眼前發黑,天旋地轉,等他好不容易恢復意識時就發現自己已經跌坐在了地上。
魏公公正跪在他身旁,一臉焦急地搖著他:「陛下……陛下……陛下……」
皇帝渾身被冷汗濕透。
他木訥地開口:「母妃人嗯?」
「走了……奴才沒見他們出來……應當是從後門走了……」魏公公眼眶發紅,聲音哽咽,「陛下,您嚇死奴才了……」
「扶朕起來……」皇帝怔怔地將胳膊遞給魏公公。
魏公公抹了淚,將皇帝從地上扶了起來:「陛下……」
皇帝如同一個失去靈魂的木偶,神情呆滯地轉過身:「回華清宮……」
皇帝與魏公公離開後不久,恭房附近的假山後,兩道人影一前一後走了出來。
二人都穿著小太監的衣裳,只是個子比尋常太監欣長挺拔。
太監之一的蕭六郎開口了:「你亂改臺詞。」
太監之二的顧承風撇嘴兒:「我哪兒有?都是照你給的詞兒唸的!」
蕭六郎看了眼顧承風手中的臺詞小本本,面無表情地說道:「上面沒寫小瘸子。」
顧承風:「……咳,我那是臨場發揮,效果更獨特!」
蕭六郎:「扣你一瓶生髮劑。」
顧承風:「?!」
過分了啊!
他答應來給他假扮女聲容易嗎?還一人份分飾兩角!那丫頭讓他學女聲他都沒心軟的,這小子的心怎麼比那丫頭還黑呀!
不對,那丫頭是真黑,這小子是白切黑!
看著單純無害,肚子裡的壞水比誰都多!
蕭六郎淡道:「好了,不和你說了,我要回去照顧嬌嬌了。」
顧承風炸毛得不要不要的:「她用你照顧嗎?又不是真受傷了!活蹦亂跳的,還能上樹捉麻雀!」
……
皇帝回到華清宮後便倒下了,不是暈倒,是心力交瘁無力支撐身體,他躺在寬敞的龍床上,臉上寫滿了掙扎與絕望。
有些事早一點、晚一點,效果都不會是這樣,這個節點剛剛好,對莊太后的黑藥藥效在消散,而對靜太妃的黑藥藥效在逐漸擴大。
蕭六郎算準了皇帝所能接受的程度,從最簡單、最容易信服的事切入,再以最震驚、最痛徹的真相結束。
如同一把刀子將皇帝的心臟劃開,連同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一併順著鮮血流了出來。
當然了,皇帝畢竟是皇帝,雖不如先帝那麼多疑,可到底是一國之君,不會只憑幾句話便定了一個人的罪。
蕭六郎的話裡透露幾個十分重要的資訊——刺殺,龍影衛,下藥,燕國藥師。
龍影衛是徹頭徹尾的殺人工具,沒有正常人的思想,無法從他們口中瞭解到任何真相,但那麼多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