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皇帝問。
魏公公道:「奴才在太液池附近發現了昏迷的蕭修撰。」
「他?」
皇帝去了華清宮的小花園。
魏公公方才叫來御醫,御醫為蕭六郎施了針,蕭六郎悠悠轉醒,他睜開彷彿有些沉重的眼皮,問了句:「這是哪兒?」
魏公公忙道:「這是華清宮!蕭修撰,你方才在太液池暈倒了!你為何會暈倒?」
蕭六郎一臉茫然:「我……方才好像……看見一個形跡可疑的人,像是嬌嬌……我叫了她一聲,結果她就將我打暈了。」
「什麼?小神醫將你打暈的?」魏公公錯愕地看向皇帝,他從皇帝的眼底也看到了一片震驚。
皇帝到底是經歷過鬥心勾角的帝王,他仔細詢問了蕭六郎出事的地點與時辰,很快便將那人與行刺靜太妃的兇手對上了號!
蕭六郎滿目驚愕:「陛下,您是說……靜太妃遇襲……兇手是嬌嬌?這怎麼可能?」
他的演技又進步了,這麼無恥的事,他也不過是做過一兩次而已,怎麼就如此爐火純青了?
他果真是有某方面的天賦麼。
魏公公不解道:「可奴才方才審問過宮人了,當時除了她,沒有任何人在附近出現過。」
蕭六郎正色道:「嬌嬌今日根本就沒有入宮,她雖有些身手,卻不會輕功,不走大門她進不來的。」
這是大實話。
顧嬌的輕功確實半點沒有,皇帝深深領教過,他被行刺的那晚,顧嬌帶著他逃命就是用四條腿跑路的!
皇帝的腿都差點跑斷了!
如果她會輕功,不會到了生死關頭也不用。
這次也不等皇帝吩咐,為了還小神醫一個清白,魏公公自己去了宮門處,問了侍衛顧嬌可曾入宮。
「沒有!」侍衛無比篤定地回答。
魏公公:「蕭修撰是自己入宮的?」
侍衛:「還有一個仁壽宮的小太監。」
這個小太監並沒有引起魏公公的疑心,因為莊太后確實時常派人去碧水衚衕送東西、或接碧水衚衕的人入宮。
魏公公回去華清宮復命:「小神醫今日確實沒入宮呢。」
蕭六郎若有所思道:「難道……是有人冒充嬌嬌?」
皇帝咬牙:「你到底看清楚她的樣子沒有?」
蕭六郎微微搖頭:「沒看太清楚,背影很像,衣裳、髮飾都一樣,還有那個小背簍!」
在皇宮,沒有哪個宮女會一襲青衣、背著小背簍,這明顯就是顧嬌的打扮。
皇帝的眸光冷了下來:「看來,真的是有人在冒充小神醫!」
蕭六郎一臉恍然大悟:「他為何不殺了臣滅口,可能就是想借臣的口說出她的身份。可惜,她並不清楚嬌嬌不會輕功,反而讓她自己露了餡。」
這個平衡是很微妙的。
顧嬌不會輕功的事就連魏公公都不知道,他以為小神醫身手那麼好,一定和大內高手一樣能夠飛簷走壁。
正因為連他不知道,皇帝才相信了兇手也不知道。
如此看來,兇手是算漏了一處。
既然兇手打算嫁禍顧嬌,那麼幕後黑手就不會是莊太后了。
皇帝再怎麼對莊太后有成見,也沒法兒相信她會去栽贓顧嬌,他在碧水衚衕養傷的那段日子,親眼見過她對顧嬌的好,他知道她珍惜顧嬌,和自己一樣。
莊太后的嫌疑不攻自破。
「可是如果不是她,又會是誰這麼容不下靜母妃……」皇帝冷聲喃喃自語。
他聲音不大,可魏公公仍是聽見了。
魏公公小心翼翼地看了蕭六郎一眼,心道這種話不該當著蕭修撰的面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