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太妃剎那間回神,身子一晃,手指一鬆,飛鏢跌落在了光可鑑人的地板上,砸出咚的一道聲響。
所有人這才跟著回過神來,齊刷刷地睜大了眼。
蔡嬤嬤眸光一動,啪的打掉靜太妃手中的盒子:「大膽宣平侯!竟敢在華清宮行刺太妃娘娘!萬幸太妃娘娘乃將門之後,入宮前曾跟著老伯爺學過一點身手,不然這會子已經讓你得逞了!」
老伯爺,靜太妃的父親,靜太妃被冊封為妃位後,她的母族也水漲船高,父親被立為永恩伯,授正四品威武將軍。
在此之前,永恩伯只是一個六品都尉。
說將門之後有些誇張了,不過一個人一旦飛黃騰達了,她的過往也是可以被潤色美化的,歷史也是可以被遺忘的。
因此在眾人眼裡,蔡嬤嬤的這聲將門之後,靜太妃受之無愧。
莊貴妃撇了撇嘴兒,她是為數不多嗤之以鼻的。
她姑母是書香之後,靜太妃被譽為將門之後,世人皆稱,一文一武,昭都雙姝。
憑她也配與姑母並稱雙姝?
莊貴妃拿帕子碰了碰鼻尖,淡笑說道:「這麼多年了,太妃娘娘的身手還真是一點沒變,敏捷如斯啊。」
「這……」蔡嬤嬤張了張嘴。
靜太妃含笑說道:「在皇宮疏於練習,倒是懈怠了,後面搬去庵堂,閒來無事,就會練練,打發日子。咳咳……」
她說著,掩面咳嗽起來,「不過這些日子病了,倒也是練不得了。」
皇帝怔怔道:「從前……沒聽母妃提過。」
他們在宮裡曾有過一段十分艱難的日子。
那是莊太后被打入冷宮後,他們母子三人失去庇佑,不知受了多少欺負。
他記得有一次,一個位份在母妃之下的昭儀竟縱狗行兇,撲向了母妃身旁的寧安。
母妃用身子擋住了寧安,被咬得遍體鱗傷,寧安也受了輕傷。
「母妃既會武功,當年又為何……」皇帝話到唇邊,忽然意識到這麼問似乎有些不夠信任靜太妃。
靜太妃苦澀一笑:「陛下是想問當年我與寧安被沐昭儀的狗追著咬的事嗎?沐昭儀是柳貴妃的人,我躲得了一次,躲不了一輩子,柳貴妃要的就是我受傷,我若不傷給她看,她豈會罷休?只是苦了寧安,也受了點輕傷。可好歹讓柳貴妃出了那口氣,否則我們母子三人境況更糟。」
蔡嬤嬤適時道:「太妃娘娘就是在那一次傷了腿。娘娘不想寧安公主與陛下擔心,一直瞞著不說。那之後但凡遇上陰雨天,娘娘的腿便如針扎一般疼痛。而這幾年越發嚴重,即便晴朗日子也偶爾會犯病。這也是為何娘娘總是時常摔跤。」
練武之人並不是說不會受傷,譬如宣平侯就在戰場上留下了腰傷。
皇帝眼底驚疑散去,愧疚地走上前:「是我錯怪母妃了。」
他握住靜太妃的手,另一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為她順氣。
方才還對莊貴妃青睞有加的皇帝,這會子冷冷地瞪了莊貴妃一眼。
莊貴妃自知失言,垂下捏著帕子的手,行了一禮道:「臣妾……方才的意思是,萬幸太妃娘娘沒有疏於練武,否則今日怕是要遭遇不測了。」
呵,練武?從前怎麼沒聽說?
蔡嬤嬤奉上一杯熱茶。
「朕來!」皇帝將茶水接了過來,親自餵靜太妃喝下,靜太妃神色稍緩,皇帝才總算將注意力放回了宣平侯的身上。
他冷冷地說道:「宣平侯,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宣平侯冤枉極了,他也想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啊!該死的老酒罈子,坑他玩兒是不是!
他正色道:「陛下,這個錦盒是霍祭酒給臣的,臣沒開啟過,不知裡頭竟然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