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顧嬌拋給他一瓶金瘡藥。
柳一笙下意識地接在了手中,頓了頓,就要還給她:「我身上沒錢了。」
顧嬌道:「送你的,不要錢。」
柳一笙卻仍不願白收她的藥,想了想,他從一堆寶貝一般的書冊裡挑了一本給她:「藥錢。」
顧嬌道:「金瘡藥沒這麼貴。」
柳一笙道:「之前的也算上。」
這人的自尊心太強了,總不肯白白受人恩惠,若非如此,他或許早去陳國投靠外祖家了吧。
「行叭。」顧嬌收下了他的書。
二人就此告別。
顧嬌的步子頓住,從懷中拿出那個穗子叫住他:「這個,你見過嗎?」
「誒?我的穗子……」柳一笙說著,低頭去摸自己懷中的玉佩。
當他把玉佩拿出來,見上頭掛著一條一模一樣的穗子時,他抱歉地說道:「認錯了,不是我的,我的還在。」
顧嬌指了指他的穗子:「這個穗子是一直都有的嗎?」
柳一笙點頭:「嗯,我娘留給我的,一直掛在這個玉佩上。」
第311章 寵溺
顧嬌又去了一趟皇宮,再次來到西南角的位置。
蜂匠見她這麼晚了又過來,忙上前問道:「顧姑娘,可是還需要蜂蜜?」
他午時聽見仁壽宮的秦公公喚她顧姑娘。
本以為只是一個與仁壽宮有關的姑娘,可太后身邊的紅人待她比太子妃更恭敬,蜂匠便更不敢有絲毫怠慢了。
此時日薄西山,天際灰藍一片,只餘下一抹夕陽的紅光將最後一點暮色點亮。
顧嬌的目光落在一處被夕陽餘暉籠罩的樓閣之上,樓閣有些遠,從她的角度只能看見一片斗拱飛簷。
「那邊是什麼?」顧嬌抬手一指,問。
蜂匠順著顧嬌所指的方向望向那片夕陽下的屋瓦,說道:「那個啊……好像是陳國質子的住處。」
陳國與昭國不睦已久,陳國來的質子自然不會住在多麼奢華富麗的宮殿,而是給了一處僻靜的小院,與後宮隔了一條養蜂夾道,兩頭均有侍衛把守。
顧嬌望著一點一點被夜色吞沒的斗拱飛簷,漸漸明白了「皇宮、西南角」這五個字的含義。
不是對方住在皇宮西南角,也不是對方出入皇宮西南角,而是站在皇宮西南角可以將對方看到。
昭國的夏季比陳國炎熱。
樹上的知了叫個不停,更是彷彿平添了幾分燥意。
附近還有個小荷塘,不時有蛙鳴陣陣,當真不是一處舒適的養身居所。
廊下的燈籠被宮人漸次點亮,巡邏的侍衛手執長劍,神色威嚴。
忽然間,一道小身影凌空而入。
小身影的動作極輕,沒驚到任何侍衛,然而看似不起眼的角落裡突然閃出一道灰影,速度奇快,疾如閃電,眨眼間便將一柄彎刀架在了小身影的脖子上。
「好了松葉,放她進來,是本殿下的貴客。」
屋內一道慵懶中透著一絲戲謔笑意的聲音徐徐傳來。
灰衣人冷冷地收了手中彎刀,眸子裡的警惕卻絲毫不減。
他一瞬不瞬地看著顧嬌,彷彿只要顧嬌有半點不規矩,他的彎刀便會再次架在顧嬌的脖子上。
顧嬌原也沒打算隱藏身份,她穿著自己的衣裳,連面具都沒戴。
她從容地推門而入。
屋內掌了不少油燈,不過油燈的亮度有限,點滿一屋子也是昏黃一片。
元棠正坐在椅子上由一名宮人為他換藥。
他似是腰腹受了傷,拆下來的紗布滿是血跡,屋子裡瀰漫著金瘡藥的氣味。
他衣襟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