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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影停下後,望著諸葛琰,一字一頓地說。
諸葛琰也望向了他,年紀三十出頭,容顏冷峻、氣勢逼人,一看便知時常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太爺的府裡怎麼會有這樣的人物?
張太爺也有些意外歐陽珏的出現,當初說好了,少一人知道便少一份危險,不到大仇得報那天,絕不與諸葛琰碰面,但今晚,僅僅是因為歐陽家的家產,歐陽珏就現身了。
要知道,歐陽珏早已不在乎這些死物了。
“你是誰?”諸葛琰看了一眼雖驚訝卻無半分排斥的老太爺,越發疑惑男子的身份。
歐陽珏正色道:“我當初把產業留給你,是希望保你餘生安寧,可不是叫你拿它去討一個女孩子歡心的!”
“你……把產業留給我?”諸葛琰怔住了,半晌後,眸子一瞪,“你是我舅舅?不會吧?你不是死了嗎?你——”
“沒死你很失望?”歐陽珏冷冷地頂了他一句。
諸葛琰的嘴巴張開又閉上、閉上又張開,如此反覆了幾次,才在張太爺預設的表情裡、歐陽珏恨不得吃了他的眼神裡接受了這個事實。
“所以你真的是我舅舅。”
歐陽珏哼了哼:“是,我是你舅舅,是當初把所有產業留給你的舅舅,沒有我的允許,你休想用它去換一個女人的命!”
那一刻,諸葛琰幾乎想告訴他,姚汐不是別人,是……
可他忍住了,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姚汐出事了才說,這時候的話,最容易讓人覺著虛假。
下午,大理寺的人來了。
歐陽瑾在花園賞花,瞧見浩浩蕩蕩一行人,好奇地問:“你們是誰?來我家幹嘛?”
你家?
領頭侍衛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以為是小王爺的某個姬妾,就道:“我等奉命捉拿姚汐歸案,請夫人行個方便!”
夫人?
哎喲~
歐陽瑾心花怒放,掩面,羞澀地跺了跺腳,嗔道:“快去吧,就在昭純殿,快些把她捉走,免得她禍害我家王爺!”
侍衛們被她雷得外焦裡嫩,冷汗直冒地走了。
暮色四合時,姚汐被關進了大理寺大牢。
由於她的案件牽扯重大,經諸葛琰找陛下哭訴後,陛下決定讓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對姚汐進行三司會審,而他自己也會攜部分官員親臨現場。
二月初三,在大理寺的公堂之上,刑部尚書、大理寺卿、都察院左御史對姚汐進行了開堂審理。
按規定,凡重闢,必須三法司的意見完全一致,才能定案。如果意見統一,由刑部主稿,院、寺畫題,定下裁決。若意見仍不能一致,允許各抒所見,候旨酌奪。但不得一衙門立一意見,判然與刑部立異;只許兩議並陳,候皇帝裁決。
所以,當三法司意見一致時,這案子便定下來了,連陛下都不得干涉。
但萬一三法司無法達成共識,滋生出了兩種或三種判決方案,那麼做主的,便是陛下了。
她去疫區的事,皇宮與王府都沒對外宣揚,可陛下、攝政王、禧嬪、安貴人、惠貴人、諸葛夜、她,還有一些僕從,都對那日的事心知肚明。
陛下自壞規矩顏面大跌,不知心中可含了一絲記恨。
如果沒有,最好。
如果有,那麼這個案子可千萬不能走到讓他裁決的一步。
散發著浩然正氣與冰寒之氣的公堂之上,大理寺卿、刑部尚書、都察院左御史端坐於明鏡高懸的牌匾下,左側,用珠簾隔開一小方天地,珠簾後,赫然坐著威風八面的皇帝陛下。
三法司右側,則站著吏部、戶部、禮部、工部、兵部的五位尚書。
大家的表情,無一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