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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原先的陳大小姐不待見這位呢,內向沉默不會說話也就罷了,連倒杯水都搞得這麼大陣仗,他能受寵就怪了。
語琪心中暗自搖頭,面上卻仍是笑吟吟地看著他,“你站那麼遠,是想要我起身去接?”
陳慕白這才跟接近千年老妖的童男童女一般,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一步,將茶杯遞到她面前,愣頭愣腦地又重複了一遍,“水,小姐。”
語琪此刻臉皮已經磨練得極厚,一點兒也不羞澀地往前傾了傾上身,準備就著他的手抿一口茶。
然而她似乎高估了對方的臉皮厚度,還未等她的唇碰到杯沿,陳慕白就像是見了鬼一般地驀地退後一步,握著茶杯的手幾乎是帶著殘影自她唇前收了回去。
語琪被他這麼大動靜弄得差點栽一跟頭,直起身來後沒好氣地看他一眼,“你躲那麼遠做什麼?我會吃了你麼?”
陳慕白倒是實誠,低著頭沉默地搖了搖頭,好像她剛才真是在問話一般。
語琪哭笑不得,實在不知該如何說他,只好放沉了聲音,擺出大小姐的架勢,“過來。”
對方不敢違逆,只能一步一挪地走過來,面無表情地站在她面前,只是渾身肌肉繃得極緊,如臨大敵一般。
“……也沒見你擋刀擋劍的時候這麼緊張。”語琪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無奈地搖了搖頭,自他手中接過那杯茶優雅地抿了一口,狀似隨意地道,“這些年來,我對你如何?”
按照一般的劇情發展,這時候無論是真是假,這麼問的人都會得到同一個回答,‘小姐待屬下恩重如山,屬下願為小姐上刀山下火海’。
但是陳慕白這個石頭腦袋根本不懂得如何說場面話,沉默了一會兒後竟然乾巴巴地道,“……尚可。”
語琪很是一愣,深吸了一口氣,才略有些艱難地嚥下了那口涼茶。雖然對方臨時改了臺詞,她也得繼續硬著頭皮演下去,“行,尚可。算不得好,但至少也是尚可對不對?……如今我快被父親餓死了,就算看在這些年你我主僕之情的份上,你也得幫我一把。”
她的本意是要說服他帶著自己跑出去,但誰知道對方根本沒有體會到其中深意,只聽到了這話最淺層的含義。
“小姐不會餓死的。”他一板一眼地道,“粥和饅頭很快就會送來。”
“……”語琪咬牙,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從牙縫中擠出了一句,“粥和饅頭我咽不下去,可以麼?我現在聞到粥的味道就想吐——你在幹什麼?”
她話還未說完,就見對方將右手伸進了懷中,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一般。
語琪眼看著他從懷中掏出一塊被油紙包著的拳頭大小的東西,然後笨手笨腳地開啟,露出了一塊已經被壓得扁塌塌的鳳梨酥。
這期間他一直低著頭,沒有看她一眼,因為手笨,還不小心把本就一塌糊塗的鳳梨酥又壓塌了一個角。
怔怔看了片刻,語琪接過那塊鳳梨酥,不敢置信地打量他,“給我的?”
陳慕白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手中那塊慘不忍睹的點心,一副淡然的模樣,耳根卻是不易察覺地染上了一片薄紅。
“呃……”語琪有些反應不過來,下意識地便道了一句,“謝謝。”
話音剛落,本就紅了耳根的陳慕白更是連脖子都紅了一大片,手足無措地又退了一步,好像面對的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語琪無奈地捻了一塊鳳梨酥放入口中,抬起眼看了看他,試探地問道,“這是特意給我買的?”
出乎意料,對方點了點頭。
語琪一愣,繼而忍不住笑了。這就像有個人原本期待著有個饅頭,但到手了才知道是個肉包。
她笑得眉眼彎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