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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遊艇都買了,再花錢僱一個駕駛員並不是難事,但他卻希望她能自己來學著開,因為‘開遊艇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和坐遊艇去想去的地方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
所以那之後的幾個月她便在他手把手的教導下學著如何駕駛一輛遊艇,併成功地考出了遊艇駕照。
的確如他所說,能夠開著遊艇去自己想去的地方是一件人生快事,於是乘遊艇出海變成了他們的一項固定的娛樂專案,只不過由於韓紹身體的原因,長時間的吹風對他而言有害無益,所以大多數時候他都是呆在船艙之中——大概他早就想到這一點,船艙內部佈置地極其舒適,不但供人休憩的傢俱一應俱全,甚至還安置了按摩浴缸。
只是語琪擔心他的胃病又犯,每次出海都是隔上幾十分鐘就要下來一次,最後總是韓紹很無奈地將攤在膝頭的厚書往旁邊一放,握住她的手緩緩摩挲,“我沒事,你這樣戰戰兢兢的,怎麼能靜下心去欣賞美景?”
語琪默然,只在他身旁坐下,輕輕回握住他的手——不知道是不是胃癌的併發症,無論夏季還是冬季,他的手摸上去總是冰冷的,像是血脈不暢。片刻之後,她看著他的眼睛微微一笑,“再美好的風景看久了也會膩煩,我只是想下來休息一會兒。”
韓紹自然是不信她這套說辭,卻也不忍拆穿她,只無奈地抬手撫了撫她柔滑的黑髮,聲音溫和低沉,“我希望你能好好享受這一切,而不是整日為我擔驚受怕。”
沙發旁的落地燈將整個船艙都染成一片橘黃,他身上質地柔軟的白色毛衣覆了一層蜜糖般的柔光,帶著醺醺然的氣息,語琪抬頭看了著他清俊如昔的面容,緩緩地挪過去,將臉埋入他胸前。
如果是以前,她會為了博得他的好感說一些動聽的情話,但是現在,無論是身份還是情境都有所不同——情人之間是該互道甜言蜜語,但是夫妻之間更應是心意相通,一個無言的擁抱便足以表達所有的心意。
純手工製成的羊絨毛衣蹭著臉頰,癢癢暖暖的觸感,混合著從厚厚衣料下傳來的安穩心跳,彷彿構成了一個小小的世界,她聽到他略帶低沉的嗓音從頭頂傳來,伴著胸腔輕微的震動,帶了幾分無奈的意味,“陪我上去看看海吧。”頓了頓,他的聲音中彷彿染著笑意,帶著幾分促狹的味道,“也省的你過一會兒便下來視察一番。”
相處了這些年,她很清楚他並不真是想去看海,而只是想讓她安下心享受出遊的樂趣,但就像他每次都不忍說穿自己真正的用意,她也永遠不會戳穿他。
語琪低低嗯一聲,從他懷裡起身,先是去把他的米色長風衣拿了過來,又去倒了一杯紅酒端給他,“上面風大,現在天氣又冷,先喝上一杯暖暖身。”
韓紹此時正低頭穿著風衣,聞言無奈地搖了搖頭後嘆息道,“遵命,夫人。”
知道他是想緩和沉鬱的氣氛,她心中有些泛酸,但還是配合地笑了笑,抬手撫了撫他削瘦的面頰。
露天台上放置了兩把鋪著白色毛毯的座椅,正適合兩人一起靜靜坐著賞景。
白色的遊艇停在海面上輕輕搖晃,暖金色的陽光曖昧地在伸展開來的白礬邊緣籠上一層蜜糖似的光暈,海水的顏色像是昂貴的藍寶石一般,溫柔而可愛。
他從來沒有說過,但是她知道,他一直想要把能給得起的美好都給她,在還來得及的時候。
那是去年的禮物,他的手筆大得嚇人,而今年,今年的禮物卻是一本薄薄的英文書,裝幀精美的書面上寫著——the prce
是《君主論》,義大利政治家思想家馬基雅維利的代表作,一直被奉為歐洲歷代君主的案頭之書,政治家的最高指南——他送這本書是什麼意思?打算提高一下她的政治素養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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