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她這輩子所有的手段都衝著親閨女使了,饒是如此,還是沒能將閨女的性子擰過來。
“我上輩子一定是造了大孽,這輩子才攤上了你!趕緊嫁出去吧,我眼不見為淨!”朱夫人恨恨的撂下這話,末了卻還是忍不住添了一句,“你記得稍稍收著點兒啊,別把姑爺嚇死了。”
此時已經戴上了紅蓋頭的朱八珍聽得這話,心說我上輩子又是造了什麼大孽呢?但考慮到這事兒終究不是朱夫人的錯,她還是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我記著了,收著點兒!”
喜樂陣陣,花轎臨門。
號稱嫁不出去的朱家八小姐,在她的二九年華里,嫁出去了。
被長兄背上了花轎後,朱八珍咬牙切齒的咒罵道:“賊老天!”
她自然不會知道,自己的花轎旁邊正飄著一隻經年老鬼。
路謙倒是知道祖宗又打算搞事了,但他一方面不好阻止,另一方面他還是相信祖宗的人品的。
充其量也就是在花轎上面蹦躂,倒也不至於真的跑到花轎裡面去騷擾新娘子。說白了,祖宗仇視的是整個清廷,以及為清廷辦事的那些文武百官,他犯不著跟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過不去。
但他沒有注意到,祖宗原本正飄得很穩當的身形,突然間一滯。
顯然,花轎是不會等他的,徑直跟著騎高頭大馬的路謙往前走著。
稍片刻後,祖宗飛快的飄了過來,湊到花轎旁邊偷聽。
然而,花轎裡卻是一片安靜。
直至禮成,新娘子都被送入洞房了,還是格外得安靜,彷彿那一聲“賊老天”完全是祖宗幻聽了。
但這可能嗎?
假如是在祖宗生前,那還是很有可能的,畢竟他年歲也不輕了,耳背不是很正常?可他都死了,還成了鬼,那鬼還能耳背?
琢磨再三,祖宗撇下被一眾舅子圍堵住的路謙,悄沒聲息的溜到了洞房裡。
祖宗生前重規矩,死後也是很講究的。但咱們得看實際情況,洞房花燭那是一個人能浪起來了的嗎?那顯然是不可能的。況且,新娘子入了洞房後,身邊也是有人陪著的,起碼她有自己的貼身丫鬟以及奶嬤嬤吧?
總之,在沒有路謙的洞房裡,真的沒有什麼是不能看的。
畢竟等會兒路謙還要來掀蓋頭,新娘子能做的唯一的事情,大概也就是將沉重的鳳冠霞帔先取下來,然後重新收拾打扮一番。
祖宗索性等在小廳裡。
感謝程家吧,他們幫忙置辦的宅院,氣派不說,關鍵正院這邊,大間套小間的。就說洞房好了,真正的洞房是在裡間,外頭還有一間小廳,廳裡有一張小圓桌並幾個圓凳,旁邊也有博古架,擺了些許古董擺設,還有牆上掛著的古畫,倒是挺成樣子的。
但祖宗沒心思關注這些。
直覺告訴他,路謙的這個媳婦兒可能超出了他的想象。
果不其然,待其他人都退散後,新娘子翻著白眼拿掉了紅蓋頭,在丫鬟嬤嬤的百般阻止下,仍然執意換掉了喜服。
“他還不知道能不能自個兒走進洞房呢,搞不好得叫人抬著進來,到時候還有心思管我?行了吧,我也裝了那麼久了,何必呢?倒杯水給我喝。”
祖宗美滋滋的蹲守在小廳裡,聽著裡間的動靜,心裡別提有多美了。
且不說他本就不傻,哪怕真是個傻子好了,被路謙糊弄了那麼久,也該想明白了。就路謙這德行,指望他反清復明?做夢還比較快呢。他琢磨著,路謙能看到他,估摸著應該是血脈的力量。那換言之,路謙的小崽崽不也一樣能看到他?
先不論這個說法正確不正確,反正比起那些闆闆正正的貴女們,眼下這個路謙的媳婦兒,倒是可以給他提供不少樂子。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