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
原本安靜至極的長廊似乎響起了什麼聲音,飄渺而森然,由遠及近,緩緩盪入燕危的耳中。
燕危眼裡凝出焦距,他回過神來,一把抓住了正被拋起來的硬幣扔進口袋,「你們有聽到什麼嗎?」
晏明光點頭。
高明臉色更不好看了一些:「好多女人的聲音,她們似乎在喊……眼睛。」
燕危凝神細聽。
「眼睛呢……」
「……把眼睛給我呀……」
「眼睛,眼睛在哪,眼睛……」
「……」
晏明光黑眸輕動,眼底藏著深不見底的冷然。他緩緩掏出了放在兜裡的那把摺疊刀,骨節均勻的手一個動作間,刀刃颯颯地轉動了一下,延伸成了一把短刃。
燕危也握緊了兜裡的防身武器,低聲說:「應該是畫中女人。最後一天,鬼怪限制肯定會慢慢削弱,我們手上的冷兵器到時候未必能傷的到他們。我現在還推測不出地下一層,線索不夠,必須趕快了。走,我們去地下一層。」
晏明光二話不說地走在最前頭。
可走到門口的時候,這人腳步稍滯,漠然的瞳孔輕動,往房間裡掃了一眼。
燕危看著他:「你是不是在想,要不要最後提醒孫石一下?」
晏明光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燕危心中暗道果然。
他和晏明光不論是展露在外的性格,還是隱藏在內的性情,全都不一樣。他表面溫潤而善意,內裡卻是與生俱來的冷漠和理智。
晏明光和他截然相反。
他說:「雖然我覺得這樣的行為特別傻x,但如果你真的覺得有必要,我們可以留張紙——」
「不用,」晏明光淡然的聲音打斷了他,「他自己選的路。」
話落,男人手中刀刃再度一轉,他在颯颯的破空聲中回過身,快步走在前頭帶路。
燕危聳了聳肩,立刻拉著高明快步跟上了。
剛出房門,他便驟然感受到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自右側而來,下意識的警惕讓燕危往右歪了一下。前頭的晏明光也立刻感受到了不對,回過神來用力拉了他一把,將他遠遠地帶離那一處。
三人回頭望去,這才發現……
——那是一隻從畫裡伸出來的女人的手!
片刻晃神的功夫,整條長廊上,懸掛著的女人肖像畫上,一條又一條光潔或裹著奢華衣物的手臂從畫內延伸而出,美麗的手掌微微蜷縮,像是在朝前方抓著什麼。
裝潢秀麗的長廊此刻遍佈著伸出來的手臂,它們毫無章法地扭動著,努力地抓著前方。兩側錯落的鏡子散射出暖黃色的燈光,來回交錯著倒映出長廊上的場景。
鏡子全都相對而立,鏡中的影子在另一面鏡子中倒映,仿若無數雙手在兩側的牆邊揮動著。
燕危三人迅速往狹長走廊的最中間挪去,那些優美而帶著森森涼意的手堪堪在他們的面前,指節一彎,時不時還會勾到他們的衣服。
走廊的燈光在陰寒的輕風下閃爍了幾下,光暗交錯著照出這些張牙舞爪的東西,四面八方都彷彿有無數雙在暗處的眼睛盯著他們。
高明頂著他那斯文的外表罵了句髒話,說:「這些破鏡子的用處難道就是讓我們看著恐怖嗎?鏡子裡頭外頭都是手,我都眼花到分不清了!」
「我們快去地下一層,」燕危語調愈發低沉,「鬼怪的限制……越來越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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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內世界,賭樓區。
一個又一個投影在這段時間內出現在賭樓去,來往的玩家不斷出現新面孔,也有許多賭輸了或者賭贏的人的哀嚎和歡叫摻雜其中。
「……最近是不是低層副本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