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家明明已經再也畫不出令自己滿意的眼睛,為什麼畫室裡還有一副完完整整的女醫生肖像畫?
燕危緩緩眨了眨眼,那雙好看的淡色雙眸中逐漸浮現出澄澈的明悟。
他將推論說了出來:「讓我們復原一下整個脈絡。」
「一個一開始就天賦異稟的畫家,能夠畫出好看而靈動的眼睛。他是個完美主義者,在追求水平的路上越走越深。他憑藉這個賺了很多錢,還開了這家用來展示畫作的長廊酒店。可是有一天,這個畫家靈氣耗盡,居然完全畫不出讓他滿意的眼睛了,所以他畫了一張又一張缺乏眼睛的畫,還去醫院看這個心理疾病。但是看病沒有用,他不僅沒有痊癒,還越來越畫不出來。可是後來,十年前的七月三日,他找到了重新畫出眼睛的方法,他痊癒了。」
畫室裡,肖像畫上的女醫生微微歪著頭笑著看向前方,神情溫婉,眼神柔和。和證件照裡的她一樣,一眼便能看出她是個耐心十足、脾氣好的好醫生。
他看著這幅完美的畫作,卻只覺得脊背生寒。
「而這個方法……」燕危語氣愈發緩慢,「就是挖眼填畫。」
「他將醫生約來酒店,把她的眼睛挖了出來,畫出了這幅完完整整的女醫生肖像畫。服務員不是第一次收拾屍體,也沒有收拾第一個死在酒店大堂的玩家的屍體,那是因為服務員打掃的是畫家挖了眼睛的屍體。他打掃的第一個屍體是女醫生的,打掃的第二個屍體是被畫家挖掉眼睛的玩家——那個長裙女人。」
燕危轉過頭,看了一眼長廊另一處的一號房的門口,在這樣危險而詭異的情況下勾了勾嘴角,「五個房間,我們進來的初始玩家有九個,一開始大家就問過,如果第一個玩家沒有死,玩家人數是單數,服務員該怎麼分配房間?」
「現在我猜測,這個副本一開始的安排是一個人住在一號房,剩下八個人兩兩住在二號房到五號房,一號房就是女醫生被挖掉眼睛並且死亡的地方,她才是第一個死者。加上她這個原本就處於副本里的死者,一共十個人,五間房。只不過因為我們一開始就死了一個人,所以一號房不需要人入住了。」
「我天……」高明嚥了咽口水,抓起袖口擦著額間的冷汗,「你說的這些,邏輯上完全說得通。我雖然現在多少能猜測到挖眼睛的事情,但是服務員和一號房的細節我一點都沒想到。所以我們的危機就是這個畫家化作的厲鬼會從畫裡爬出來,挖玩家的眼睛來填畫?」
燕危輕輕點頭,皺眉道:「我覺得——」
他嗓音一頓。
狹長幽深的長廊上,細碎的風不知從何處吹來,給燕危沒有被褲腿包裹的腳踝帶來一絲涼意。
燕危驟然感覺如芒在背,暗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看著他!這種感覺比第一日和服務員在長廊上行走時,那被窺探的感覺還要森涼。
他猛然轉頭,看著後方空蕩蕩的走廊,卻只瞧見長廊上鏡面與肖像畫相交,交映出數不勝數的女人畫像。整個長廊寂靜空曠,除了他們三人,再無任何人影。
那種感覺也突然消散了。
可燕危一轉回頭,後側被人窺探的感覺驟然又冒了出來,幽涼的感覺彷彿趴伏在他的後頸處一般,如影隨形。
他還沒開口,晏明光便察覺到了不對勁,簡潔道:「這裡危險,回房談。」
燕危低聲,用只有晏明光能聽到的音量說:「我可能被盯上了,不過我身上有debuff,應該怎麼樣都逃不掉。」
只不過……他還有時間,而且今晚12點前,他還處於不死狀態,斡旋的餘地還很大。
就算遇到了鬼怪,燕危也相信,他也能周旋。在副本里的難題都一定有答案,只要有答案,那就有機會,他就能想辦法找到。
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