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點了點頭,頗為激動地搓了搓手:「對!但是畫家可以在他的畫中遊走。我們要把畫家引出畫室,在畫室裡面尋找被藏起來的眼睛。她還告訴我們,畫家生平最注重他的畫,只要我們對畫動手,比如隨便畫點不好看的眼睛之類的,畫家一定會忍無可忍出來。不過一定要注意,千萬不要還沒把畫家引出畫室就死了,畫家很強。」
燕危挑眉:「然後我們只要想辦法活下來並且把畫家引出畫室,讓其中一個人進去搜尋眼睛就可以了?」
高明繼續猛地點頭,「這樣看來,這個副本其實並不是特別難,只不過需要找對線索。我們只要來了地下室,一切都迎刃而解了。只要走對方法,就很簡單……」
燕危眯了眯眼睛。
他那亮如星辰的雙眸中此刻儘是冷靜與理智,同他平時那副淺笑著的樣子截然不同。
他再度握緊了兜裡的匕首,渾身緊繃,神經高度警惕。若是仔細看他此刻的姿態,可能看出燕危正處於隨時都能出手的姿勢。
他口中喃喃自語般說:「是啊,很簡單。但是,太簡單了……」
引起了賭樓機制的副本,真的就這樣迎刃而解嗎?
一切似乎自圓其說了。為了執念殺了愛人、最終作繭自縛的畫家,找到屍體和眼睛,歸還眼睛給主人,就可以解決一切怨念。
但為什麼服務員沒有收拾十三層那兩個玩家的屍體?為什麼布偶娃娃是他們的死亡觸發,死亡條件和長裙女人截然不同?為什麼……
高明已經沉浸在找到線索的喜悅中,燕危卻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他甚至覺得危險感愈發嚴重,渾身上下都下意識進入了警惕的狀態。
晏明光看了燕危一眼。
不知拋了多少次的硬幣再度落入燕危的掌心。他掌心一收,將硬幣裹在其中。
金屬冰涼的觸感從掌心處傳來,偏低的溫度讓人頭腦清醒,燕危凝神,道:「不管怎麼樣,這裡應該沒其他東西了。走,我們去頂層。」
晏明光:「嗯。」
高明自然二話不說跟了上去。
三人一同走到電梯前,才發現電梯一直停在他們這一層,不需要等待,他們就坐上了電梯,直接按到了十五層。
「滴——」
電梯到了十五層,厚重的門緩緩拉開。
燕危這才明白了血腥味逐漸加重的由來。
他只能忍著潔癖,踏了出去。三人淌著地上緩緩流淌的濃稠黑血,小心翼翼地緩步走出電梯,躲避著從肖像畫中伸出來的血手,打量著此刻已經完全變了樣子的長廊。
高明額頭冒出冷汗,推了推眼睛道:「我們下去一趟,樓上就變樣了。這些手我們去地下一層的時候還是白的……血流下來就不能把鏡子也蓋住嗎?這樣看著鏡子裡的人影和血手,越來越瘮人了。」
走在中間的燕危驟然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
高明一愣:「看我幹什麼?」
青年眸光微動。
周遭都是晃人眼睛的血汙,地上緩緩匯集的血汙已經沒過了鞋底,燕危站在那裡,血色襯得他的臉龐更為白皙,在這樣骯髒的地方也十分出塵。
「我覺得,」燕危這回居然勾了勾嘴角,笑意這回終於直達眼底,「你好像提醒到我了。」
「啊?」
前方,晏明光驟然丟擲手中的短刀,刀刃在空中劃出破空聲。同一時刻,長廊的前方,驟然出現了一個雙手沾滿了鮮血的無眼女人。
短刃在無眼女人出現的那一刻,就準確無誤地插入了女人空洞的眼眶中!
無眼女人發出尖利的慘叫聲,迅速消散成了碎紙片。
燕危還是沒動。
他從出電梯的那一刻,就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