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危一時間沒有說話。
他家處於高樓,平日裡往外看,城市夜景盡在眼底。
可現在,他的眼前,高聳入雲的漆黑的樓遮擋了前方大半的視線。
——和好友描述中一模一樣的、高聳入天的、黑色的樓。
方才還出現在別人口中的怪誕現象倏地出現在他的面前,燕危抬手,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再三確認這個樓就在他的眼前。
燕危仍然開著通話,將手機移到面前,搜尋了一番相關的字眼。
除了幾條彷彿在杜撰一般的道聽途說,和好友給的背景資訊差不多,什麼資訊都沒有。
事關自己,燕危強迫自己沉下心來,將好友方才說的樓的事情前前後後思考了一番。
他很確定他沒有自殺傾向。
那些「患者」看到樓之後,很多都自殺了,小部分說要進去的人失蹤了……
如果不是想自殺所以看到了「幻覺」,而是因為看到了這個黑色的樓沒進去所以「千奇百怪地自殺」了呢?
那些說要進去的人,或許真的進去了,進去之後是否又發生了什麼,有的人仍然死亡了,有的人還沒有出來,所以失蹤了。
他立刻得出了結論。
只有「患者」才能看到樓,所以其他看不到的人根本無法幫助。
看到這個樓之後,不進必死。
但如果進去了……
「……喂喂餵?燕危你還在嗎?」
燕危回過神來。
他從來不是一個情緒主導的人,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他不會糾結在無用的情緒中,只會直接開始尋找解決的方法。
燕危緩緩接受了自己此刻的處境,輕聲開口道:「我在。你剛才說……」
他嘴角微微勾起,眸光一凝,淡茶色的眼眸中,驚詫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挑戰般的興致,「不進去的人,都自殺了,而說要進去的人,雖然有一部分也死了,但還有一些人失蹤了?」
「啊對啊,怎麼了?」
燕危喃喃自語般道:「……那也就是說,有一些人會看到這個黑色的樓,而看到的人,進去了才有可能不會死。」
「你到底在說什麼?」
五光十色的城市中,這棟直接插入雲端的高樓十分明顯,黑漆漆的一片,彷彿要將周圍的光吸收殆盡。
它離燕危很近,彷彿就在他家大樓的對面。
黑色的樓沉默地立在那裡,而周遭路過的人卻仿若未覺,唯有燕危看了個真真切切。
興許是面前的黑色太過陰森,燕危一瞬間覺得吹過的風都頗為陰冷了起來。他微微哆嗦了一下,轉回身拿起衣架上的衣服穿了起來。
他披上風衣,好整以暇地圍上圍巾,在電話那頭好友的疑惑聲中開口道:「不是幻覺,因為我也看到它了。既然看不到的人無能為力,那我自己進去解決吧,如果我『自殺』了,你記住這不是幻覺。如果我活著出來了,你的研究應該就能有答案了。」
燕危結束通話了電話。
那黑色的樓似乎也看到了他一般,待到燕危走到樓下時,樓已經完完全全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彷彿在這偌大的城市中憑空往前移動了幾百米。
它渾身漆黑,沒有任何額外的裝飾,唯有每一層依舊黑漆漆的窗戶透露著這是一棟高不可測的樓。
而在最底層,燕危的面前,一扇已經開了的門正對著他。
這扇門裡面依舊十分漆黑,什麼也看不清。周圍的路燈散發著暖黃色的明亮的光,卻絲毫沒有驅散樓的黑暗。
燕危抬頭,站在街道旁靜靜地看著。
他是一個極其理性的人。
既然看到了這個不進必死的樓,他也會在最短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