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停住了。
在樓內世界浸泡已久的玩家都對這種戛然而止的求救聲十分熟悉。
那是絕望到底後的掙扎失敗,是象徵著休止的停滯。
趙景臣笑了。
他抬手,旋開了這間衛生間的門鎖,打算去下一間衛生間收穫他的成果。
門把拉開,走道上昏暗的白晝光灑下。趙景臣微微抬頭正打算轉身出門,衛生間朝外的把手不知何時綁上了一條繩索,隨著趙景臣的動作,繩索拉動,似乎前方有什麼東西被繩索牽扯了下來。
兩塊像是從被單上撕扯下來的白色布料被這條繩索拉扯地飄了下來。
趙景臣順著布飄下來的方向往前看去,動作驟然頓住。
列車狹窄的走道上,對著衛生間門的那列車鐵皮本該被窗簾牢牢遮蓋的地方,卻粘著一面頗為髒汙的鏡子。鏡子下方有著常年水漬濺起的點點痕跡,是盥洗臺上濺射而出的。
這居然是一個機關。
他開啟門,繩索牽動碎布,拉下了原來遮蓋住鏡子的布料,直接將這面鏡子暴露了出來。
趙景臣對這個鏡子很熟悉——這分明是他親手從衛生間裡摘下來貼到了下一個衛生間的鏡子。
他猛地睜眼,瞳孔微縮,不過萬分之一秒的時間,便在鏡子裡瞧見了自己的倒影。
他那戴著帽兜的身影微微盪了一下,一個蒼白的面容浮現在鏡面之上。這張臉面色蒼白,毫無血色,雙眼是全然的漆黑,黑黝黝的,彷彿容納了一切骯髒。
濃稠的黑血從這張鬼臉的頭部留下,它對著趙景臣裂開血腥的口,陰測測地笑了一下。
趙景臣根本沒工夫思索,多年來在副本中鍛鍊出來的危機意識便讓他直接撕扯下了自己的衛衣外套往這張鏡子上扔。
——他佈置的陷阱出了問題!!!
那個衛生間的方向必然不能走了,他把衣服一扔,轉頭就朝著餐車的方向而去。
下一刻,趙景臣的腳步徹底停滯了。
不僅走道的側牆上貼上著一面鏡子,走道中央居然也懸掛著一面鏡子!!
方才他扯下來的兩張布,並不是全蓋著衛生間對面的那面鏡子,同時還覆蓋著懸掛在路中央的這一面。留下陷阱的那人根本沒打算用第一面鏡子害他,而是預測到了他會選擇的方向,提前將第二面鏡子留在了這個方向。
而那面鏡子之前,已然站著一個黑色頭髮全然遮住面容、身型瘦弱到彷彿只有骨架的「東西」。
那東西已然飄蕩到了他的面前。
似乎有什麼森冷的寒意凍住了趙景臣,他渾身動彈不得,肌肉緊繃著,涼意鑽入骨髓。
這東西抬起泛著屍斑的手,膚色青白,指甲尖利。
它的雙手環住了趙景臣的脖頸,一點一點、一點一點地縮緊。
不知哪裡來的涼風在這本該密閉的列車走道中飄過,它的頭髮被吹起了些許,露出半張長滿腐蟲的臉。那些細長的、灰黑的蟲子在它的臉上緩緩蠕動著,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惡臭。
隨著這個髒東西雙手的縮緊,趙景臣漲紅了臉。
他目眥欲裂,額頭上青筋暴起,那張新得來不過半年的精準面容已然扭曲變形。
倏地,趙景臣身後懸浮起一個只有巴掌大的石像,身周亮起一陣金白相間的光。
那東西的所有動作彷彿都被按下了暫停鍵。光芒大盛間,這東西放出一聲刺耳至及的尖叫,仿若尖利的指甲在金屬片上摩擦的扭曲。
「砰——」
石像碎裂,那懸掛著的鏡子破碎成粉塵般的玻璃渣,這東西也隨之猛地炸開,濃稠的黑血同細長的腐蟲還有發爛的血肉一同四散開來,令人作嘔地混在一起,淅淅瀝瀝灑下,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