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
他方才那句開口,就是尋求合作的意思。
林情抬手,指了指旁邊的餐桌,率先在長椅上坐下。項贏點頭,跟著坐在了對面。
燕危湊到晏明光耳邊,低聲說:「白天是最後的時間,從現在開始到天黑約莫十個小時,我們不能太放鬆。我和林情一起和項贏談,你先帶著許妙妙還有丁笑,把這個餐車廂查個清楚。」
「李茂呢?」縱然是問句,這人也仍然神色淡然。倒計時一般的死亡陰影懸掛在所有人的頭上,卻彷彿沒能靠近晏明光一絲一毫。
燕危看著對方的側臉,望著那雙冷然的黑瞳,總覺得晏明光似乎從頭到尾都沒有擔心過這個副本。
他眨了眨眼,晏明光雙眸中那淡然的情緒卻消失了,彷彿只是他的錯覺。
他答道:「先別管,他用邪法控制了這整輛列車,奴役那些工人死後的亡魂,在這輛車上,一旦動起手來,他是無敵的。我們根本不可能正面從他手上拿到什麼資訊,現在引起他的注意不是什麼好事。」
晏明光不再多說,帶著許妙妙和已經寄生在傀儡上的丁笑的意識,從餐車的末尾開始檢視,驗證餐車廂是否是車頭這個想法。
燕危在林情身邊坐下。
列車緩緩向前行駛著,窗外陰雨天灑下微末的白晝光,透過窗簾的褶皺,條紋斑駁地投射而入。破局迫在眉睫,項贏和燕危林情對坐在餐桌兩側,面上滑過這些豎條紋狀的光影,像是暫歇的旅人,一切危機都隱在暗處尋不到蹤跡。
項贏向燕危點了點頭當作打招呼,目光卻還是停留在林情那裡。
他一直把林情當成這幾個人當中領頭的,自然覺得林情說了算。
「我的技能消耗太高,這兩天,我用盡全力,看了前後這裡大概八個車廂,」項贏說,「乘務員身上的怨氣最重,他身上一定有什麼秘密——我說起乘務員的時候你們的表情不太對,所以你們知道他的事情。」
林情沒有立刻回答項贏,而是轉頭看向了身側的燕危。
項贏心下困惑——看燕危幹什麼?難不成是在示意這個青年來說?
燕危只是眼皮一抬,看了一眼項贏手中的佛珠串,說:「我記得你走的是驅鬼道,這一道在樓內世界是鳳毛麟角,因為戰鬥力不強,準備時間長,很依賴團體,沒有合作的團隊就是個雞肋。但你在四十九層為組織參加競技本的時候,拿到了這個傳奇道具,它可以縮短所有和精神有關的過程,讓你讀取怨氣的時間大大減少。你之所以能走到今天,它幫了你很多吧?」
他的嗓音很平穩,每一句話都沒有任何停頓,彷彿這些東西早就熟記於心。
項贏怔了怔,心中驚詫非常。
——燕危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對的。
但他早就登上高層,不太在樓內世界活動,進入副本的頻率也比以前低很多,這些資訊知道的人並不多,更別說佛珠道具從具體哪一層得到的這種細節了。
他猶疑道:「……你是聽誰說的?」
燕危只是說:「我們知道這輛車上所有的來龍去脈,但我也想知道這車上的怨氣分佈,還有用你的技能幫我做一件事。」
項贏手中佛珠串滾動,速度越來越快,暴露了他內心的驚疑不定。
他看向林情,卻只見林情微微低著頭,像是等待著燕危的決定。
林情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抬眼看向他,淡然道:「如果你同意,那我們交易達成。」
完全是聽燕危安排的意思了。
這個青年到底是誰?為什麼能讓手段狠戾的林情都收斂鋒芒,言聽計從?
這些年來,玄鳥雖然低調,但也一直位列幾大組織之一,從未往下掉過。林情身為玄鳥的二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