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妙妙走出吧檯,正巧林情從前一節車廂回來了。
「乘務員的房間很正常,」林情說,「他還陪我聊了會天,都是一些瑣碎的日常,說他每天怎麼做飯、怎麼打掃列車……包括這個餐車廂裡的吧檯放了什麼,每天的選單會怎麼準備,基本都會聊上一嘴。我如果問到一些列車的來源和目的地之類的事情,他會想一下,但是基本都說記不起來了。至於小黑板,更是一句都沒提。」
晏明光聞言,眸光微動,抬手,在小黑板那邊動起了什麼。
許妙妙思索片刻,說:「基本和預想的差不多,不管乘務員實際上是個什麼東西,但他展現出來的,就只是個功能性npc。」
——但這個副本無處不在的惡意和恐怖那麼大,真的會這麼好心,為他們設定一個處理瑣事的功能性npc?
晏明光搗弄著小黑板的動作頓了一下,淡然道:「不會。」
「乘務員的功能都是可以替代的,打掃髒東西的痕跡可以讓玩家自己來或者直接放著,食物的話,只要開放商城就行。他不可能一無所知,要麼是鬼怪中的一員,要麼是被鬼怪御使的人,比如這個黑板上的字,說不定就是他幫那些髒東西寫的。」許妙妙不知道晏明光在幹什麼,從吧檯那裡朝著小黑板走去。
林情說:「所以我回來了,因為詢問他沒有任何用處。」
「這個象徵著階梯的物品到底是什麼?」許妙妙嘆了口氣,「按照你們所說,車上的鬼怪有列車上的工人,那我更傾向於,這個列車發生過什麼事情,讓車裡的工人死了,化作厲鬼。那麼這個破解副本的物品,肯定和曾經發生過的案件有關。死亡壓迫本,死亡觸發往往就和鬼怪有淵源,這是常識。」
這一點不用多做解釋,三人自然知道。
比如一個鬼怪生前就死於某種死因,玩家們要是來到了那個鬼怪死亡的地方,或者重複鬼怪生前的舉動,就有可能招來同樣的死亡方式——燕危他們之前進的死亡校舍副本就是這樣的機制。
「我們還缺了什麼,」林情下了定論,「假設,列車上發生過什麼詭異或者血腥的事情,讓這輛列車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還走不到盡頭,那麼這件事情就和反光的東西還有死亡名單有關。這兩件事情根本無法關聯。」
許妙妙皺了皺眉。
林情說的完全和她想的一樣。
她在晏明光身後停下腳步,看著晏明光,才發現對方正在旋著小黑板四角的螺絲釘。
和燕危分開之後,一直寡言少語的男人在旋開最後一根螺絲釘之後,終於一次性說了一長串的話。
「樓內副本,撒謊就是真實,真相就是敘軌,避而不談就是確有其事。」
他的嗓音微冷,卻彷彿驅散了車廂裡的寒。
「我們缺少的是這個。」
晏明光將固定小黑板的四根螺絲釘抓在手中,釘帽在他的掌心磨上了些許鐵鏽的痕跡,釘身卻頗為光滑。
他抓住小黑板左右下角,直接將黑板拿了下來,翻轉了一下。
許妙妙和林情皆是神色一頓。
——那是一張完整的油畫。
油畫之上,稜角分明的灰黑岩石還有陰沉的天氣佔據了畫的背景,老樹伸展枝葉,卻近乎同昏暗的天色融為一體。畫面中央,岩石之上,一個手腕被鎖鏈束縛的男人仰躺著,似在掙扎,似在閃避,肢體姿勢彆扭,肌肉似乎因為用力或疼痛而僵硬。
一隻體型健壯、雙翅揚起的鷹佔據了畫面的右側。一隻鷹爪按著男人的額頭,另一隻鷹爪抓緊了男人的腹部。
尖利的鷹嘴對著他的胸口,銜出了一塊血肉,他的面容因為痛苦而擰成了一團。
作者有話要說: 推薦一篇新文:《影帝又在為他的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