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弦拉滿,搭在弓弦上的箭羽蓄勢待發,對準著正前方。他似乎還打算接連射出下一支箭,暗紅色的雙眸中滿是挑戰的興致,可是正前方,那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卻眼神渙散,眉心餘下一個血洞,顯然是被箭羽洞穿的痕跡。
林縝拉弓的動作一頓,方才的好戰和殺氣都在這一刻停滯。
他似乎自己也有些意想不到,一瞬間頗有些茫然地看著前方。
和他還有晏明光一起行動的這個魚飛舟大喊了一聲「林縝」,隨後快步跑到了那個眉心已然被洞穿、躺倒在地的「林縝」身邊,下意識拿出匕首就往自己的眉心上戳。
可是刀尖卻停留在了眉心之前。
——魚飛舟的技能無法生效,這個「林縝」已經死透了。
在第二個林縝出現之前,他們本來就和幾個玩家剛剛交手。此刻,這幾個玩家也十分震驚地看著兩個林縝,全都是驚詫與不解。本來已經甩出長鞭的晏明光也驟然一個收手停在了不遠處,冷淡的面容閃過了難得的驚訝。
可他卻沒有什麼困惑的神情,只是無聲地站在一旁,目光頗為探究地看著還保持著拉弓姿勢的林縝,黑眸中似有沉思。
他不急,也不疑,只是默然無聲地打量著林縝。
另一個魚飛舟和燕危已然從不遠處跑來。
城堡的走道並不算寬,玩家視線之內很容易定位所有東西。燕危剛一靠近,就瞧見了離他更近的「林縝」的屍體,還有更前方正表情精彩的林縝。
他瞬間放緩了腳步,心中雖然還是困惑,但已然沒了焦急。
眼看兩個魚飛舟都面色慘白,燕危無奈道:「這可真是關心則亂。魚飛舟,別盯著屍體了,你們看看活著的那個,哪裡有點惡傀的樣子?」
兩個魚飛舟動作一頓,面色總算好看了一些。
而林縝自己也反應了過來,眉梢一挑,緩步走到了自己的屍體前看了一下。他嗤笑一聲:「這就是你說的不可戰勝自我?我沒什麼感覺啊……」
燕危更加不解,凝眸,低頭看著「林縝」的屍體,打算說什麼,余光中瞧見先前和晏明光他們交手的那些玩家。
他抬眼,同林縝的視線對了個正著,兩個魚飛舟和不遠處的晏明光此刻也看了過來。
下一刻,林縝輕笑一聲,驟然後退一步,拉開弓弦便對準了那些玩家。晏明光手中長鞭一甩,兩個魚飛舟幾乎同時扔出匕首。
——不論剛才林縝為什麼能殺了對應的善傀,這在傀儡城堡裡面必然都是異常的,這件事情不能傳出去。
幾分鐘後。
那幾個玩家都被五花大綁地扔到了燕危面前,林縝嫌這些人求饒的聲音太吵,笑著上前一個一個地割下了這些人的舌頭。魚飛舟頗為不適地皺了皺眉,但卻沒有說什麼,只是側過頭去不看那滿地的血腥。
燕危感受到有人在衝擊他用月輪立下的屏障。
他們身後,果然跟著另一撥玩家——這並不算是壞事,因為他之前的佈置都起到了作用。
「怎麼說?」林縝看向燕危,「先把這些人送到觀星臺?你可不是魚飛舟這個聖母心,應該很清楚,玩家之間不能互相殺戮,但只有死人才能徹底保密呢。不過不保密嘛,也可以,這樣估計就會有很多人來找我打架了,就是可惜我的善傀也太不經打了……」
月輪消耗著燕危的體力,他腳下虛浮,下意識往身側的晏明光身上靠了一下。感受到男人一瞬間的僵直,燕危這才意識到自己靠到了晏明光的身上,轉頭抬眸看了一眼這人。
晏明光正在看著林縝,眸光幽幽,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冰塊,你怎麼了?一直沒反應?」
晏明光搖頭:「沒事。」
燕危收回心神